一张纸片划出,定睛一看,正面写着“演武”两字,苍劲有力,锋芒毕露,背面写着“建安二十四年,兵部荐”,如赵固所说,盖着兵部大印。
大夏素有“文有国子监,武有演武院”之说,两者在大夏的地位,比起裴正前世华夏的清华北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白一点,就是清华北大与中央裆校的合体。
对裴正而言,演武院无异于龙门,进之前,他顶多算是一条小泥鳅,假如他能进里面深造三年,将会变成,嗯,一条很粗很大的泥鳅,一般人吃不下那种。
裴正不禁有些埋怨赵固,有这种好东西你早拿出来啊,害的我说了那么多废话。
不就是带路吗?别说送出西北道,送到京都都没问题。
脸上以最快的速度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卑职生当陨首,死当结草,以报将军大恩。”
赵固悠然道:“报恩的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必要一直挂在嘴上。”
“你小子入斥候营五年,除了每每及时传递军情外,累计斩首二十五级。这份功劳莫说放在斥候营,放眼整个新安城,上万军民包括正军在内,又有几个能比得上你?”
“可纵然如此,你想要拿到兵部的推荐信,依然是天方夜谈。”
“本将为了帮你拿到这封推荐信,前后费时两年,光打点就花了不下千两银子,求遍了昔日同窗同僚,堪称历尽千辛万苦,你可知为何?”
裴正神情有些落寞:“是因为卑职兄长。”
赵固厉声厉色道:“没错,正是因为你兄长。十八年前,你祖父因为犯错,被裴家废掉武道,逐出家族,你父受了牵连,同样被废。”
“你祖父或是为了活命,或是心有不甘,带着你父、你兄和你,祖孙三代四口来到新安城,彼时你兄长七岁,你只有两岁。”
“西北苦寒之地,寻常人若无充足的饱腹和御寒之物,都难以维持生计,何况你那养尊处优,却武道被废的父祖?”
“不出本将所料,第二年你父便冻死在城外,你祖父身患固疾,凭着一口气硬扛了五年,奈何天数使然,撒手人寰。”
“你兄长为了带着你活下去,长跪守将府门口,只求本将给口饭裹腹,给块方寸之地容身。”
“本将心生怜悯,给了他一个马夫的活,未想到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宛若那荒原上的杂草,顽强的活了下来,连带养活了你。”
“你兄长十五岁那年,胡人大举南下,新安城首当其冲,将士伤亡过半,急需补充兵力,你兄长借机入了军籍,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三年之内斩首九十七级,哪怕大部分战功被他换成了修炼资源,依然官升校尉。若非英年早逝,时至今日,不知会有何等成就。”
“本将与你说了许多,你可明白其中用意?”
裴正神色肃然:“将军对卑职一家恩重如山,请将军放心,卑职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将使团安全带离西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