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林 带着一身还没挥发完的湿气,挨着吴霁心在床上坐下来。
吴霁心感受到身边多了道湿乎乎的触感,侧身,卸掉自己耳朵上一只耳机,亲自给林 戴上。
“话剧,我以前很喜欢看的一部。”
林 看了一眼屏幕角落里的logo,恋爱的犀牛,他只是听说过。
剧情正在激烈的时刻,男主人公马路站在舞台中央,情绪激动地质问自己为了爱而不得女孩明明能做什么。
话剧特有的夸张昂扬语调刹那间从耳机传来,炸在林 耳朵里。
我想给你一切,可我一无所有。我想为你放弃一切,可我又没有什么可以放弃。
可我什么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他忍不住去看吴霁心,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红的。
忽然,吴霁心按下暂停键,朝向林 叫了一声:“林 。”
他只叫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气氛就这样静止,像被放进液氮里一样。过了很久,吴霁心才调整好情绪,揽过林 的上半身,让他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你走的第一年我在出差的飞机上第一次看这部话剧,从头哭到尾,领导以为我神经病犯了。”
吴霁心把怀里的林 抱得更紧了一些,说:“我以前觉得我就是马路,你是永远也不会爱我的明明。”
“但是你竟然会爱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这样委屈,开始哽咽起来:“你竟然会爱我,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甚至伤害你,你竟然会爱我。”
吴霁心今天也喝了点啤酒,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一直以来敏感的情绪像是开了闸,汹涌地朝林 奔腾而来。吴霁心趴在林 膝盖上,双手抱着他的腰,断断续续地说:“你不在的那五年里我每天都在反反复复做一个梦 十七岁的我在黑暗的禁闭室里醒来,张校长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林 这个人,你只是我的一场梦。”
林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背忽然感受到湿热的触感,猛地一僵,他看向吴霁心,发现他的眼里竟然有眼泪。林 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他这张嘴不会讲话,二十几岁的时候践行的是“将爱情拒绝到底”的原则,一句好听示爱的话都没有讲过。老了倒是领悟了,可惜太晚了,吴霁心这样兢兢战战在噩梦里活了五年,林 说爱他还不到两个月,让他总觉得自己活在一场虚幻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