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恨不得将他锁在怀里,关柏猛得退了一步,他闭了闭眼睛,因为他的心脏在狂跳,他他重复了第三遍,“不。”
像是在傅杨心上开了三枪。
傅杨面如金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动了动嘴唇,“为什么?”你明明放不下,为什么不回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他的答案,因为他恨自己,因为自己有错,左不过比这些更伤人了。
直到关柏说出了答案,曾经缠绕着傅杨无数日日夜夜的问题,终于有了结果。
那天夜里,关柏站在不远处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无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肋骨,他像是在哭,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关柏哆嗦着道,“假的。”
傅杨僵住了。
他像是痛极了,嘴唇都没了颜色,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好了一点,才继续道,“假的。”
“那天夜里你没有回来,我在什么地方?”他想了一回儿,恍然大悟,“我好像在雪地里,或者在医院里,我记不太清楚了。”
关柏在哭,他的声音都哑了,可是仍旧一滴眼泪都没有,话锋一转,他停止了这场漫无目的的回忆,将视线落在傅杨脸上,他的瞳孔被傅杨完整的占据,再无其他,留恋与痛苦在他眼里掀起血雨腥风,“你太像他了。”
傅杨麻木的心脏被整个砸得稀碎,他宁愿听见关柏说他恨他。从前他时常觉得关柏活得太明白,只是他没料到,他连在梦里都不肯骗一骗他自己。
关柏不肯接受梦里的自己,这样的决绝,像是自戕一般干脆利落。
他不明白自己梦里这个人为什么会站在他面前哭,眼泪就像是没有声音一样,顺着眼角一滴又一滴滑落在下巴上。
傅杨不再逼他了,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只是伸出手,“去睡觉好吗?”
关柏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傅杨跟着他进了房间,关柏坐在床头,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开口道,“傅杨,我的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