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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一大早,吕冬和吕春就借了车送吕夏去泉南火车站,车子走到村口,碰见早起锻炼的铁公鸡。
吕夏降下车窗打招呼:“铁叔。”
铁公鸡手腕上挂个收音机,点头说道:“这是要回部队上。”
吕夏说道:“是。”
铁公鸡招招手:“路上慢点。”
汽车往前走,吕夏摇上玻璃,带着滋滋啦啦的歌声传进来。
“来来来来,就知责任大,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到火车站,兄弟仨下车,送到进站口,吕春拍了下吕夏胳膊:“好好干。”
吕夏轻轻点头,话仍旧不多:“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吕冬应道:“二哥,你放心,有我和大哥!”
吕夏看眼吕冬,又看眼吕春,背上包,提上旅行箱,转身进火车站,步伐稳健,脊背笔挺。
这一走,就连吕夏自个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回来。
吕冬看着吕夏离开的身影,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词——以身许国。
吕春说道:“走吧。”
吕冬默默跟着他去停车场,上车之后,说道:“二哥这次回来,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吕春接话道:“陌生?”
吕冬想了想,说道:“可能吧。”
吕春发动汽车,出停车场时,说道:“这个国家总得有人去守卫,总得有人去做奉献,总得有家庭付出,要不哪有我们现在的安定。”
吕冬点点头:“是啊,有今天的生活不容易。”
他想到了去年夏天,部队用肩膀硬生生抗住无数大堤。
回到吕家村,胡春兰已经收拾好东西,吕冬搬上箱子酒放在摩托车拖斗上,又提起装在方便兜里的两条烟,挂在车把上。
过年走亲戚,自然不能空着手。
初二要去马家村走舅家。
吕冬有俩舅舅,大舅胡春明,住在河对面马家村,小舅胡春亮去了西疆,少说四五年没回来过了。
两边关系不算多好,也就逢年过节有来往,具体原因少不了农村重男轻女那一套,胡春兰没出嫁前,在家里就个使唤丫头的命。
娘家嫂子也不是善茬,牙尖嘴利,在马家村出名的厉害,骂街一对三,能骂的人出不了门。
至于吕冬的大表哥胡斌,在县服装厂上班,没事就拖拉机和摸牌。
前次胡春兰还对吕冬说过,有钱别学老表。
据说有时候玩的挺大,工资发下来两三天就能折腾光。
去一趟,放下东西,说几句话,那边也没留吃饭的意思,吕冬和胡春兰识趣,不到十一点就主动告辞。
这么些年下来,早就习惯。
大家面子上都能过得去就行了。
吕冬家亲戚不多,吕建军和吕建国就兄弟俩,胡春兰兄妹仨,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事。
到初五,走完亲戚,最重要的就是迎财神。
吕家村规矩都简化了,就是摆上香案,放上一挂爆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