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没卖过烟花爆竹,却私自做过土烟花土雷子,说不定家里这还有花药,吕冬记不清具体是哪年了,反正是他上初中时,七叔自个装了个土烟花,因为喝酒装的药太多,封口时又捣的太紧实,点着后没窜花,直接在院子里炸了,玻璃碎一大片,七婶跟他从年前打到十五。
中间还点雷子,把七叔的新鞋炸了。
以前集上很多卖烟花的,七叔比较熟,偶尔还有人送爆仗。
没别的,七叔喝多了爱逛游,人怕他这大混子找麻烦。
不过,这两年生活水平上来,七叔越发懒散,好像95年开始过年就啥都不干,从小年起酒肉不离手,革命的小酒天天醉,最少也得醉到十五。
吕冬专门去工地上找吕建仁,七叔正指挥俩徒弟焊接东西。
那话说的没差,七叔真的是倾囊相授,教的非常上心。
教吃喝玩乐上心,教正经活一样上心。
“你不搞投机倒把,跑我这来干啥?”吕建仁看了眼吕冬,一张嘴跑出无数酒味。
吕冬提醒道:“七叔,咱干电焊活能不喝酒?”
“你不懂。”吕建仁摆摆手:“不喝酒我顶多发挥八成水平,喝了酒十二成都没问题。”
七叔永远都有理,吕冬说不过他:“找你问点事。”
“你俩好好干!”七叔叮嘱小光和红兵一声,对吕冬说道:“跟我来。”
俩人进了一栋楼,上二楼找个没人干活的房间进去,吕建仁掏出烟点上,问道:“啥事,说吧。”
吕冬想了想,说道:“还十来天,大学城这边学生放假,我那买卖估计就干不动了,眼瞅着过年,我寻思弄点年货卖。”
吕建仁摇头:“你不能歇会?消停会?从八月忙到这,累不累?”
吕冬笑着说道:“趁着年轻多挣点,年纪大了才好享福。”
“你想干啥营生?”吕建仁问道。
吕冬没必要跟七叔兜圈子,直接说道:“烟花爆竹!七叔,我记得你以前捣鼓过,也认识不少卖烟花爆竹的,这行当利润咋样?”
吕建仁对买卖不了解,回想一下,说道:“好几年了,我记得他们说,过年集上最少翻个两三倍卖。”
吕冬问道:“晓得从哪进货不?”
吕建仁随口说道:“我给你问问。”
吕冬提醒道:“可别说有人要做这个。”
“你七叔是个蠢的?”吕建仁瞪大眼睛:“我不会拐着弯套话?我不会说自个想买点便宜货,拆药炸鱼玩?他们中,很多人挣到钱去干别的了。”
吕冬不好意思笑,要说七叔蠢笨,吕家村就没几个精神的。
别说,以七叔的做派,说这人准信。
没办法,座山雕专门搞外门邪路的名头太响。
吕建仁扔掉烟头,一脚碾碎,招呼吕冬:“走,我去打电话,这就问。”
俩人直接去吕建国的板房办公室,十来分钟之后,吕建仁递给吕冬一张纸。
“都在上面了。”吕建仁说道:“仨正规进货的厂子,四个黑作坊,全都有。他们说了,不管正规不正规,直接拿钱就能进到货。”
吕冬看了眼,上面不止有地址,还有联系电话,正规厂子距离最近的在东边的临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