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旸眸子闪了闪,道:“可以不行房,但一定要一起睡。”
恬期皱起眉:“那我们天天一起睡,万一你哪天忍不住怎么办?”
息旸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深深,他无意识的抿唇,道:“只要阿期在身边,我定会忍不住的。”
“你看!”恬期像是一下子揪到了他的小辫子:“你自己都这么说了,我哪儿敢跟你一起睡!”
“我只是不想骗你。”息旸道:“但我发誓,只要阿期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
恬期皱起脸,更郁闷:“那我现在不愿意跟你一起睡,你为何不肯松口嘞?”
“你我如今身居高位,倘若被传夫妻不和,有损国体。”息旸望着他,道:“既然一起睡是我的底线,行房是你的底线,你我彼此无法说服对方,那就互相坚持住自己就好了,换句话说,就算我想,阿期只要坚持拒绝,我就不会成功……除非,你觉得自己会动摇。”
恬期横他,敢情他打的是这主意。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家伙惯会装可怜,要是哪天自己一个没绷住……他就能得手了!
好深的心机!
但如今来看,他俩的确谁也说服不了谁,恬期只能时时刻刻把自己腰带打成死结,防止对方偷袭。
他们搬进来的第二天,恬期的老父亲忽然在下朝之后来找他,恬期莫名其妙的走出门,见他又吹胡子又瞪眼,赶紧先亲自倒了杯水递过来:“父亲怎么过来了?”
他琢磨总不能息旸跑去跟父亲告状,说他不肯行房吧?先不说父亲肯定知道他的苦衷,但息旸总不至于如此荒唐。
“啪。”晏相端起来,喝了一口,又狠狠放下:“这么烫,你想害死老父亲?”
“……”恬期意识到老人家是过来找茬儿的,便索性让下人来倒茶,没好气的在他身边坐下,道:“您这是怎么了?我这还没回门,总不至于半夜跑去梦里得罪了您吧。”
“你还敢说!”老父亲怒道:“你明知道他疯,天天给他灌什么汤呢?”
“我?汤?”恬期也生气了,他跟晏相摆出同一个表情:“我还需要给他灌汤?不灌都能把他迷的七荤八素!何必要多此一举!”
“你还敢说!”
“我就说就说就说。”恬期凶回去,见他越发生气,到底怕给老父亲气坏了,瞪了他一会儿,放软声音:“到底怎么了?您是他老师,怎么会被他惹成这样?”
“他要改古学记典!”
“古学记典?”恬期知道这东西,莘莘学子若有不认识的字词,通常上方都会有记载,简而言之就是解释字意用的,恬期处变不惊的端起茶杯,道:“这东西不是时常被修编?怎么他就不能改?”
“他改的荒唐!”晏相做了一辈子讲学,平日里稳的跟老泰山似的,如今却疯狂拍桌,胡子一翘一翘:“他要将上下颠倒,东西互换!这是要枉顾天下,指鹿为马啊!!”
“噗——”
恬期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晏相青着脸看他。
恬期赶紧抓起手帕给他擦脸,神色慌张了起来,被晏相一把打掉了手,急忙缩回来,弱弱道:“不关我事……关我什么事啊,我就跟他开个玩笑……”
“你啊你啊。”晏相擦着脸,道:“要不是知道你名义上是我女儿,要不是你爹在震着,你很快就要成祸国妖后了!”
“不是……他没真改吧?”
“他把青石叫去了,下令更改,这孩子没办法,跑来找我商量,如今事情还没传出去,我这不是赶紧来宫里问你了么?”
青石是父亲的学生,如今在翰林任职。
宫女送来新的茶水,恬期赶紧接过来,跪着递给老父亲,“爹,我发誓,我没想过我一句戏言他也要当真……您不是说他是明君之材么?”
“那是没遇到你之前。”晏相看他可怜巴巴,伸手把他扶起来,道:“他疯疯癫癫,为讨你欢心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玉颗儿,你不能再胡闹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恬期表忠心道:“今日等他回来,我就劝他。”
晏相寒着脸:“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祸害。”
“……”恬期委屈,但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