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么?”
恬期看了他一眼,虽然要做长远打算,但确定了息旸对他的情意,倒是不必避讳太多,他便直接道:“你父皇总共就五个孩子,一个傻,一个病,一个……”他顿了顿,道:“只剩下太子和你三弟,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你怀疑贤妃?”
“我只是合理推测。”恬期道:“但这也太一目了然了,先后和继后的孩子,也就是你和鹿白都中了毒,淑妃落网,她的儿子成了柔弱的病秧子,只有贤妃的儿子安然无恙,虽朝中都说资质平平,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贤妃的父亲是亓京府尹,生前与你父亲同朝为官,均一身清名,她自幼被教导的极好,温良乖顺,当的起贤之一字。”
干嘛提我父亲……恬期抿嘴,忽然松了轮椅,转身从一旁摘了朵大红色的长春花。
息旸抬眼,看到‘少女’绿裙翩然,缓缓行来,然后弯腰凑了过来。
他屏住呼吸,又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他似乎不喜欢用香膏,身上只有熏衣的浅淡香味,不浓郁,却撩人。
他头上微微一紧,回神,便见恬期蹲在他面前,仰着脸软声问:“哥哥,你看我,温柔吗?”
四目相对,息旸抿唇轻笑,刚点头,恬期就脸色一变,忽然凶巴巴:“现在呢?”
“……”
恬期摸了摸脸,看着他脑袋上的大红花,一边偷乐,一边道:“你看,我父亲虽与他父亲同朝为官,均一身清名,可我父亲教导的我,也有很凶恶的一面,你怎么能断定,贤妃就没有另一面呢?”
‘她’的表情十分鲜活,眼珠灵动,一如往昔。
微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息旸目光柔柔的望着,忽然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拂到了耳后。
这是一个相当细腻的动作
恬期的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柔滑。
他的眼睛短暂的张大,接着,一下子站了起来。
息旸的手指有些薄茧,恬期被他手指碰到的侧脸这会儿像是着了火,他用力的把耳边的碎发抚了一下,道:“……我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嗯。”息旸很听话的点头,手指蜷曲,道:“你初入后宫,不要打探太多。”
“我知道。”恬期不想再推他了,瞥他一眼,又看到他乌发上的花,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又听他道:“你若实在想念父亲,我也可以稍作安排。”
恬期心中一动,心跳陡然加快。
他已经有两个月没见父母了,还有舅舅舅母,要说一点儿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但很快,他便将这股兴奋压了下去,摇头道:“不必了。”
“你不想见他们?。”
“没必要。”恬期道:“如今他们在牢中平安就好,我怕我去了,会徒生事端。”
“遇事有我。”息旸道:“或者,我可以安排他们入宫来看你。”
“别。”恬期知道他是认真的,忙道:“王爷若要大位,便要好名声,至少不能忤逆君父,陛下下令问斩,你私自带他们出来算什么意思?”
息旸还是望着他:“可你听说可以见他们,眼睛亮了。”
恬期顿了顿,道:“我的想念无足轻重。”
“怎么会呢。”息旸道:“只要你想,哪怕是一针一线,于我来说也不是小事,更何况是想想念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