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民间那人人羡慕的妃子,居然是这么容易当上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入宫,也是阴差阳错。他父亲是当朝宰相,一个月前,忽然将他和弟弟送回了汴州老家,恬期这边还没下船,那边就得知家被抄了。得知父亲因通敌入狱,还有一个月就要斩首,他哪里还坐的住,当即便想再次回京查明真相,可他这边刚刚回到亓京,便发觉弟弟竟然也被人带了回来,而且即将要被卖入宫里做阉人!
慌乱之际,张显德忽然出现,对他施以援手,说只要他愿意入宫,便可以给出一笔银子,还可保弟弟无碍。
恬期回来的时候,曾将十岁的弟弟托付给了乳娘,乳娘是可信之人,断断不会出卖弟弟。
他得知了张显德的身份,当时便明白了,原来对方早就盯上了他,想将他送给陛下换取前程,弟弟的事也不过是为了逼他入宫的手段罢了。
可笑的是,这奸人一不知道他是晏相家人,二不知道他自□□扮女装,恬期随便编了个瞎话,他也就信了,连验身都没做,就把恬期送入了宫里。
这倒是恰恰合了恬期的心意,只要接近天子,他便可以找到机会为父亲说情,请求还父亲清白。
但进了宫,见了天子,恬期才发现那个人人口中称颂的明君,竟然昏庸至此。
已过花甲之年,六十有三,居然还让人为他搜寻妙龄少女,那些女孩子均是二八年华,姿色绝佳,就因为这位天子整日整夜的睡不着,那些少女就要轮流陪·睡,美名其曰要找到那个可以让他安枕的美人。
其实本来今晚他就要恬期□□的,恬期装作一被碰就恐惧惊惶的样子,才堪堪躲过去。
他回到桌前,皱着眉又擦了擦被狗皇帝摸过的手,对于他会听自己陈述冤情,几乎已经不抱希望。
这样荒唐的天子,如何也配父亲效忠!
他又将水倒在手帕上,细心擦拭了一番手指,暗道,要救父亲,还是要另想办法才行。
夜里下了暴雨,平坦的官路上,水像小溪一样欢快的朝两边淌。
一队穿着蓑衣的人簇拥着一辆宽大的马车,策马而行,途径客栈,有人凑到马车前请示之后,勒令众人下马安置。
侍卫纷纷利落的下了马,等到一切安置妥当。一人拿着酒,来到一侧的走廊下,道:“晏府被抄,王爷先大军一步,披星戴月赶路回朝是为了未来岳丈,你闷闷不乐是为了什么?”
文琳琅没有回头,目光望着瓢泼大雨,皱眉道:“王爷睡下了?”
“你都睡不下,他又如何睡得下。”省事三把酒递给他,道:“不过我已经把他送回房了,应该会养会儿神,等到了亓京,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文琳琅接过来喝了一口,微微叹了口气,朝房间看了一眼,道:“是会有很多事要处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一事,还未禀告王爷。”
文琳琅欲言又止,省事三一脸莫名其妙:“到底什么事儿?”
“晏家女……没入狱,提前被晏相送走了。”
“那这是好事儿啊,你还不赶紧告诉王爷?”
“可,”文琳琅的声音压得很低:“她被送入宫了。”
“……”省事三张了张嘴,震惊惶恐之色溢于言表,他下意识扭脸去看客房,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打开。
轮椅碾动发出声音,门后露出一角黑衣。
有人眸色癫狂,嗓声喑哑:“你说,谁被送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