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符二妹)的信,我亲自交给她。”符金盏语气平静地说。
曹泰拜道:“喏。”
但她心里却带着极大地失落,这么长时间了,她仍旧没有习惯郭绍在外时、只给符二妹写信。她清楚原因,想当年郭绍攻蜀时写了一大叠给自己的信件,却一封也没发回来……她懂得一切,可这原因并不能让她不失落。
甚至心里还很难受,那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心的难受,只有女子才懂,符金盏也不能免俗……哪怕这世道,自古“君子”就三妻四妾,大丈夫妻妾成群仿佛天经地义的规矩,有各种礼法妇德,还规定妇人不能“善妒”;她也明白,一个男子只要对美色有兴趣,想要妻妾成群就是本能欲|望。但道理都不管用,除非她没有心。
那种难受很简单。一想到郭绍和自己的私密之事,也对别人那样,谁能好受得了?
有些事她没办法,只不过是被迫接受。她明白,符二妹作为符家的人生了嫡长子,对符家的地位牢固、以及自己都有极大的益处……符二妹不就是自己一手促成和郭绍联姻的么?而且,作为国君天子,要是他独宠一人,对国家的稳固也不利。
符金盏不是小户小家的女子,她明白高门贵胄和皇室的规则。
她双手放在前腹,缓缓踱步。或许,女子就是更容易胡思乱想,想得太多。
符金盏心绪动荡,但这里依旧宁静,鸢尾花在精雕细琢的殿室之中绽放着娇艳的姿态。
……
河东潞州城外,却是尘土漫天,嘈杂不已。
大军已经临近潞州,郭绍披着甲胄,骑着马在众人簇拥中沿路向前面的城楼方向行进。他的脖子里全是灰,嘴里沙沙的,就好像喝了脏水一嘴的沙那种感受……驿道是黄土土路,路上人马众多,晴天的空中难以避免沙土飞扬。
视线模糊中,只见路边一大群在远处纷纷跪倒。很快就听到人们齐呼:“昭义军节度使慕容延钊率潞州文武,恭迎陛下!”
待郭绍等骑马走进,才看清路边跪伏在尘土里的人,当前一个穿甲胄的络腮胡大汉正是慕容延钊,这些武夫此时十分恭顺,跪拜时简直是五体投地,丝毫不嫌地上脏。
“慕容将军平身。”郭绍喊道。
众人齐呼道:“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