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落下的阳光仿佛将并肩而行的两人笼罩在一束光辉之中。
微风掠过,无论是纯金的长发,还是淡金色的发丝,都被明亮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
两人并肩前行的景象,在缤纷的花瓣中,像一幅唯美的画卷。
年轻的王太子英姿勃勃,眉眼间尽是飞扬的锐色。
对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纷纷扬扬洒落而来的花瓣,他似毫不在意。
他嘴角的笑意明朗中带着肆意,骑马前行中,偶尔会抬手,懒洋洋地对身侧的民众挥一挥手。
但下一秒又侧过头去,和与之并肩而行的少祭笑着交谈。
那副姿态,就仿佛这一次胜利就和以前无数次的胜利没什么不同,对他而言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于舒尔特城的民众们来说,那是让他们极为熟悉的神态。
萨尔狄斯殿下的模样,就和每次击败斯顿人后没什么两样。
城民们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安稳了下来。
传说中无比强大的海上民族,其实和斯顿人也没有区别,不是吗?
殿下可以击败斯顿人,当然也可以将那些该死的侵略者打败,赶出波多雅斯。
不久之前那些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他们尽情地欢呼着,将曾经的不安尽数发泄出来。
他们所欢呼着的不只是萨尔狄斯的名字,民众们同样也在为与萨尔狄斯并肩前行的那位年轻少祭欢呼着。
对于身为大祭司继承者的少祭亲自率军参与战争这件事,言论褒贬不一。
一些人觉得,大祭司是神的代行者,不该亲身参与战斗,更不该手染鲜血和生命。
和历代大祭司完全不一样,这位少祭从来不肯安安分分地待在神殿之中,聆听神音,向神祈祷。他不肯穿上象征他高贵身份的华丽服饰和饰物,而选择身穿战服上了战场。
不少人对于弥亚如此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弥亚的这种行为,践踏了大祭司的神圣和威严,恐怕难以承担大祭司之位。
但是在舒尔特城之中,是完全不存在这种言论的。
这座城市中绝大多数人都发自内心地崇敬着这位年轻的少祭。
曾经的庞维人清楚地记得,是谁带着他们逃离了喷发的火山,将他们带到了新的生存之地。
曾经的迪迈兹城人也不会忘记,在被马贼袭击众人惶惶不安的危机时刻,是谁从天而降保护了他们,让他们安全地抵达舒尔特城。
他们没有死去,更没有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是少祭殿下赐予了他们新生。
所以,无论这位殿下选择怎样的道路,他们都会矢志不渝地信奉着他、跟随于他。
如同此刻,弥亚一路行来,民众对他的欢呼声丝毫不逊于他身边的萨尔狄斯。
只是,民众的欢呼声并没有让弥亚感到开心。
虽然面对着民众他脸上不得不挂着笑容,但是心底却是惴惴不安。
离海神殿越近,他就越紧张。
要知道,一个多月之前,他离开海神神殿的时候可是在大晚上偷跑的。
至于那个撺掇着他偷跑的罪魁祸首……
弥亚瞥了身边的某人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不甩锅给别人了。
毕竟萨尔狄斯也没强迫他,偷跑的决定终究还是他自己做的。
自己闯的祸,还是得自己担着。
他在这边不安着,就在他身边的萨尔狄斯看了过来。
“怎么?不敢去见安提斯特。”
他笑道。
对弥亚的性情了如指掌,萨尔狄斯一眼就能猜出弥亚此刻在为了什么犯愁。
他挑眉说:“要不你先跟我回城主府,看看情况,再回海神殿?”
想也知道,自己突然拐走弥亚,依照某位大祭司对自家小徒弟的过度保护,一定恨不得直接拿盾砸他。
不过萨尔狄斯可不在乎,他甚至现在还想得寸进尺地将小少祭先拐回自己的城主府。
——就是不知道他真的这么做的话,安提斯特会不会紧跟着就杀气腾腾地杀入城主府要人。
弥亚心动了一下。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说:“故意躲着的话,只会让老师更加火大。”
迟早都要见面的,早死早超生吧。
嗯……
要不然,他不要脸地撒撒娇?说不定能让老师消点气?
弥亚如此琢磨着。
“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回去。”
看着少年犯愁的模样,萨尔狄斯伸手,摸了摸弥亚的头。
比起弥亚,安提斯特肯定更生他的气。
他一起去的话,就能把火力吸引到他身上。
虽然觉得那家伙很难以对付,但是萨尔狄斯并不在乎被那家伙的毒舌喷一顿。
要是那家伙因为气急而做的过分了,说不定还能让弥亚心生愧疚,转而维护他呢?
弥亚当着安提斯特的面维护自己的模样,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某位大狮子如此美滋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