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贞儿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眼下已经能下地走上几步,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卿月楼的老鸨子下手也够狠的,洛贞儿的这顿毒打无非是因着她不想接客这才引来的祸端。洛贞儿模样生的虽谈不上艳丽,却也算得上是位清秀佳人,她嗓音婉转悦耳,唱起曲儿来格外动听,那些吃客每每饮了些酒,便喜欢对着她说些淫辞秽语,手上摸摸
搜搜的想沾些便宜。
洛贞儿胆子虽小,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的坚持,即便她已经没了从前的记忆,即便她忘了自己为何要这般死守自己的清白,宁死也想守住。
每每遇到动手动脚的客人,洛贞儿要么起身便走,要么就是一碗冷酒泼过去,惹得客人大怒,客人动怒殷妈妈自会记到她的头上,回头便是一番毒打。
这洛贞儿每个月都要被打的歇上几天,渐渐的,她便故意激怒客人,让老鸨子恼她打她,受了伤至少就不用应付那些恶心的嫖客了。
就这般,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阿雾在帮洛贞儿上药时曾看到她身上的鞭痕,长长短短或深或浅甚是可怖,真是……可怜人。
阿雾和魏少卿到的时候,洛贞儿正坐在榻上缝着什么东西,魏少卿不便入内,便停在院中等候。
见阿雾来了,洛贞儿连忙起身见礼,阿雾拦住她将她按坐回去,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布料问道,“不好好歇着这是在做什么?”
洛贞儿拘谨一笑,“姑娘如此待贞儿,贞儿无以为报,便想着整日里闲也是闲着,不如给姑娘做几件中衣,聊表心意。”
阿雾看了看那针脚,只见整齐均匀极其细密,摸上去竟极难察觉到痕迹,心叹这洛贞儿女红倒是不一般,她放下那做了一半的衣服道,
“你身子还未好,莫要再做这些事,累坏了眼睛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也莫要再想着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事,你我二人既然能相识,那便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你若日日把恩情,回报什么的挂在嘴边,倒是让我有些不敢来了。”
洛贞儿温柔一笑,眸中满是真诚,
“姑娘莫要担心,这些活做起来一点都不累,我若是再不找些事情做,怕是要真的成了个废人,贞儿旁的拿不出手,唯独女红这一项还算得上出彩,
前几日我特意在半夏妹妹那讨来的料子,用的都是姑娘您平日里用惯了的,待过几日做好了便给您送过去。”阿雾拗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想起了今日在白龙寺中对长垣的试探,心中不免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