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心中不安,屋外传来敲门声,谢江诚的声音响起:“芷儿,你先睡吧,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清芷连忙起身打开房门,见三哥哥好好的便放下心,问道:“阿荇说是有盗贼?进驿馆来了吗?如今是什么情况?”
谢江诚也不瞒她:“是兵匪,不过人数不多,已经解决了。”
原来老太太口中所说的不太安稳便是指这件事,自古政权更变总要伴随着兵乱发生,一些离都城甚远的兵将伺机起兵,打着效忠旧主的名号专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听说在寿州一带已经闹了有一阵子了,专门劫掠过路的马匹和行人,清芷她们一行也是幸运,之前路过几个地方都没有被他们遇到,可驿馆的管事说寿州以北更是严重,他们这一行十几辆马匹太过招摇,前几日没被遇到,之后却不好说。
老太太吓坏了,真怕之后在路上会遇到兵匪作乱,一直提心吊胆。外面闹哄哄有一阵,许久才静下来,院门外却突然想起叩门声。
清芷本就和三哥哥立在门口,两人都是一怔,可现下小厮也不敢随意去开门,谁知门外是不是兵匪闯了来。谢江诚迈了两步,胳膊突然被清芷拽住,他拍了拍妹妹的手,说道:“没事,我去看一眼。”
清芷远远看着三哥哥走到院门处,神情紧绷,这三更半夜的外面还在闹兵匪,谁会来敲院门?
可当院门打开,那个身影出现时,她就僵在了原地。
从院外昏暗处踏步而来的男子,墨发束冠、俊朗疏阔,不是赵初临还能是谁?纵使多年未见,纵使夜未褪尽,纵使只那一眼,她还是认出了他,和从前一样,谦谦有礼、光华夺目。
清芷立在原地,未动分毫,倒是谢江诚见她呆愣着冲她招了招手,可她足下似有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开那一步。
谢江诚笑着走过来,拽起妹妹的胳膊,“来,见过赵三公子与小侯爷。”
清芷这才看到赵初临身后还立了个男子,此人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一副世家公子哥的做派。
谢江诚道:“临之是旧识,就不用我多介绍了,这位是汴京忠勇侯爵府的沈小侯爷。”
“见过赵三公子、小侯爷。”清芷盈盈见礼。
沈延清淡笑还礼,赵初临却道:“多年未见,三妹妹越发客气了,从前还唤我一声兄长,怎地如今这样生疏?”
从前年幼,跟在他们身后去酒楼听评书,那时清芷不过几岁的孩童,被谢江诚与赵初临一左一右牵着,怕她小小一个走丢了。可是后来年岁渐长,谢江诚亦觉男女有别,便不怎么带清芷去见外男了,再后来……赵府就搬走了。
赵初临或许早已不记得,女儿家有了自己心思后,清芷就再也没唤过他兄长。
清芷没有答话,反是微微屈膝,轻声道:“赵三公子安好。”
沈延清忍不住轻笑,赵初临亦觉几分尴尬,正了正神色还礼:“三姑娘安好。”
谢江诚又问他二人怎么此时过来了,才知他们方才遇到了兵匪,担心驿馆内的谢家老小。之后他们不知又说了什么,清芷一直神色恍惚,心不在焉,谢江诚以为妹妹累了,便让她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