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浑身汗毛都跟着竖起来,脖子僵硬地转过头去――
只有半截身体的“人”从草丛里艰难爬出来,一边爬一边朝时白伸出手,喉咙发出嘶哑粗粝的声音,手上血肉模糊,身下也带出长长血痕……
“啊啊啊啊!”
时白的尖叫惊起附近树上的鸟雀,而他本人已经慌不择路地狂奔钻进屋内。
至于留在原地的“人”,他拨开盖在脸上的乱发,抹了抹嘴角带甜味的血浆。
“还好导演有先见之明。”
他说着爬起身来,一团与其他草丛模样无异的草堆也跟着起来,赫然是这人下半身的伪装。
至于时白,他现在对这些一无所知,跟无头苍蝇似的一头撞进某间没有上锁的屋子,也没看屋里是个什么情况,先找到能藏身的角落蹲下。
然后,才开始后知后觉的瑟瑟发抖,耳边甚至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更是不断在内心呼唤棠姐,希望棠姐能神兵天降救他狗命。
“有这么害怕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空旷房间内响起。
时白还没意识过来,忙不迭点头:
“害怕!当然害怕!你是没有看到刚刚……啊啊啊啊!”
时白随意转头,瞥见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白衣女人,顿时尖叫再起。
可他找的地方偏偏是个左右都有障碍物的角落,往哪里跑都不是,最后只能拼命往墙壁上缩,就恨不得能从这背后的墙上打个洞钻出去。
房间内没有灯,只有透过厚厚窗户纸洒落进来的稀薄天光,昏暗又阴沉,而坐在偏里位置的白衣女人,也基本被笼罩在阴影里。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血痕伤口,可那诡异温柔的笑在这种环境氛围衬托下,反而越发地可怕,更给时白一种比外面那半截身子的“人”还要恐怖的错觉。
这会儿时白真的挺佩服自己的神经,竟然到这种地步还能坚持没有晕过去!要是再来点什么变故他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说什么来什么。
“小白。”白衣女人还在朝他微笑。
她笑容还是一变不变,像是被固定在了脸上,温柔里透着僵硬。
可她那身白衣,却突然渗出大片大片的血迹,以可怕的速度染红裙摆,也令白衣变成了一身血衣。
时白这下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原来人在惊惧到极点的时候,是连尖叫都不敢的,所有声音都被扼在喉咙里。
时白这下真的快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