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双手在两侧攥紧,脖子上青筋隐现。
这隐忍又愤怒的姿态,并没有让余阳收敛,反而更加引起他的兴趣,走到时白面前,没擦干的双手仍然在缓缓往下滴水。
余阳抬手放在时白肩膀,故意把水曾在时白的衣服上。
他笑得挑衅又恶意:“怎么?生气了?是不是现在特别想打我?”
时白后背绷得像是拉紧的弓弦,嘴唇抿成一条线:“余阳我警告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不会任你一直欺负。”
余阳被逗得哈哈大笑:“忍耐有限度?那你打算对我怎么办,动手?那动手之后呢,是跟公司解约还是被公司雪藏?你知道我爸给我们公司投了多少钱吗?你觉得公司是帮你还是帮我?”
时白忍不住低低怒喝:“我大不了就解约!”
他就算惹上官司赔得倾家荡产,就算是以后再也不能站上舞台,他也不想再这么憋屈下去!
结果余阳根本不怵,他像看笑话似的看着时白。
他嚣张伸出手指,戳着时白的脑门,冷笑连连:“你说得倒是硬气,你有钱赔违约金吗?就算你有那个能耐吃糠咽菜,你爸妈愿意吃吗?你说你爸妈,一个小城市的早摊贩,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指望你赚钱养活他们,你转头给他们惹这么大麻烦,后半辈子怕是都要为了还债而忙碌,到死都不得安宁!”
时白白皙的额头被戳出红印,但是他满腔的愤怒,都被余阳口中的“父母”二字所压制,冷水从头淋下,怒火无影无踪。
他想起父母起早贪黑的辛劳;
也想起父母听到他梦想时的不解却支持;
更想起父母在拿到他赚的第一笔钱时的喜笑颜开的脸。
现在的他,是父母心中的骄傲,是亲朋好友口中的家门之光。
但如果解约,这些东西都会崩塌流逝,他自己也会深陷泥沼。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跟公司资本的力量所媲美,现实的残酷会把他拽入最难堪的境地,以至于连累父母一起辛苦。
他不怕,但是爸妈呢?
时白畏惧了。
父母那张不到五十却苍老如六十的沧桑脸庞,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成为他永远也无法跨越的心底那座山。
余阳对他的恐慌一目了然,他就像是掐住猎物致命弱点的猎人,恶劣且残忍。
“所以说啊,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安安分分当你的小爱豆不好吗?哦对了,你接的这部剧,虽然low,但也挺适合你,你那点演技也知道,真到什么好剧组反倒要露原形,千万别去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