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斐等人的脸色在看客的欢呼和对手的口哨声中越发有些不好看。
宫婢们望着严徽驱马归队的俊朗身影,议论得愈发火热。
“快去问问下头的内侍,这郎君是谁?”
“你先前还笑人家是野马的么?”
“你先前不还为赫连郎君助威呢!”
“这样看来,黑是黑了些,倒是很俊呢……”
嘻嘻笑声中,有人拾阶而上,绣鞋面上宝珠璀璨,云霞般的裙摆逶迤在身后,拂过光洁的青石台阶。
场下锣声再响,开始了第二局。
马蹄声轰隆隆,如石磨盘在地上碾来压去,震耳欲聋。
“咦?这次红队攻势好猛!”
“赫连郎君定是要翻本回来。”
场下,少年们你争我抢,比赛才开场就陷入白热化中。
每有一方抢到球,场上宫人便是一阵欢呼。宫人们各自选了钦慕的秀生站队,欢呼呐喊,全情投入,好不热闹。
“赫连郎君必胜!”
“郭郎,冲呀!”
终于有人打听到了之前进球的秀生的姓名。宫婢用着激动异样的嗓音高呼:“严郎必胜——”
也是巧,严徽恰好在赫连斐的手下再度抢到了球。这一声大喝顿时掀起了两方阵营的对抗,一时间双方声浪暴起,掀翻天际。
女子踏着滔天声浪走上了看台高处。
几名站在一旁兴奋议论的宫婢转头看到她,倏然大惊,忙不迭垂头躬身退到一旁。女子却不以为意,静静伫立在看台上,于罗盖伞下举目眺望。
震天响的欢呼声中,球场上红蓝两对如两条蛇,纠缠撕咬得不分彼此。
那个褐衣青年隐隐是队伍中的领袖人物。队友们在他的指引下变换队伍,包抄堵截,组成一道不可突破的防线,将一味猛攻的蓝队硬生生拦截住。
而那青年自己却如一尾健美灵活的鱼,于重重包围之中游刃有余地游走而出,马蹄一扬甩脱了追兵,带球再次朝球门攻去。
声浪猛然拔高,气氛如离弦之箭冲向高空。
眼看就要射门。赫连斐骑着枣红马从斜里劫杀而来,已是杀红了眼的状态。
严徽见状知道不好,可是事发突然已避让不及。满场惊呼声中,两人连人带马狠狠撞在了一起!
锣声大作。双方人马和内侍们大惊失色地围了过去。
严徽晕头转向,浑身疼痛,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
“子瑞,你怎么样?”宋沛忧心忡忡地拍着严徽的脸,“哪里疼?快请太医!”
“没事。别紧张。”严徽活动着脖子胳膊。骨头都还连着,就是肩膀着地的时候撞得狠了,估计要疼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