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奥尔没有进来一探究竟,他直接离开了。
接下来就和谍战差不多。
从三点多回房到三点半期间,茱莉娅忙着毁灭曾经去小树林的证据。
是让阿莎快些洗去鞋底泥渍,而她又是换上居家睡衣,反复地从头到脚地确认她没留下破绽。
顾得了一头就兼顾不了另一头。
茱莉娅又不是真的特工,没能留意隔壁房间是否有不正常的异动,更不谈发现·亨利曾潜入奥尔的浴室。
亨利却是冷哼,“这都是你说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河边对奥尔做了什么,或是更早就暗下毒手。你有太多机会对奥尔下了毒了。”
听这话,一如刚刚茱莉娅朝亨利与毕维斯两人身上泼脏水。
茱莉娅怒目而视,“下毒?你以为我是你们俩兄弟吗?我当然希望奥尔好好活着。”
“呵呵!”毕维斯一点都不相信,“难道你不怕被奥尔发现你与托马斯偷情,那么遗产就一分都没有了。”
茱莉娅冷笑,“就算我想奥尔死,起码也要等到孩子出生,再长大几岁。奥尔能给我庇护,他死了,你们会怎么对待我和孩子,难道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茱莉娅也说不清她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可不论是奥尔或是托马斯的孩子,一旦奥尔死亡,安格斯两兄弟绝不会善待她。
怀孕时期,茱莉娅才不会蠢到谋害奥尔。
毕维斯与亨利一时语塞,显然知道茱莉娅对他们的行事判断并没出错。
客厅,又陷入死寂。
费马却打破了沉默,“好吧,你们三个人都有让奥尔死的想法。两个付诸行动,但时机出错没能得手。另一个准备让奥尔养大孩子再下手,现在还要留他一命。
昨夜,奥尔的死却与你们三个都无关,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死神看他不顺眼了吗?”
这也是凯尔西与歇洛克想问的,难道奥尔与托马斯都是没有外因的突发猝死?
凯尔西向茱莉娅核实了重要的一点,“昨夜小树林,你与托马斯只是谈话,没有其他行为吗?比如鞭打他?”
“当然没有。”
茱莉娅非常肯定,“那种声音会惊动别人,我怎么可能在小树林里做。”
那就奇怪了,托马斯身上红痕是从哪里来的?
歇洛克向茱莉娅确认,“托马斯没有其他情人吗?昨夜离开了你,会与其他……”
“没有,他绝不会!”茱莉娅斩钉截铁地说,“肯恩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情人了!他不可能在昨夜在找其他人。”
从时间线与尸体发现点,托马斯也没有时间去找其他人,那么他身上的伤来自何处?
同样的问题,奥尔身上相似的新红痕,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茱莉娅动手抽打,那又是来自何处?
托马斯与奥尔的共同点,是两人都接触过安格斯家的河。
说是河,威斯尼的错综水网,流的其实是海水。
海水,星星。
昨夜天上却没有一颗星星。
水里呢?水里有星星吗?
忽然之间,歇洛克看向凯尔西,两人在对方眼中读到一种可能。
——性格浪漫的奥尔,半醒半醉间看到河中的星光。以他惯有的心血来潮穿着睡衣就去了河边,近距离看个清楚,甚至是捞一把星星。
但不曾想,这次的星星要了他的命。
水中的星光来自某一发光水母,水母蛰了奥尔。被水母蛰后的红痕,与平时受虐后的痕迹一样。
奥尔临死前呢喃的‘河水星星’,与他用力却没能在浴桶内侧划出的完整五角星,指的就是杀死他的真凶。
翌日,凯尔西与歇洛克带着水母杀人的猜测,走访了威尼斯夜间水上巡查员。
巡查员并没有在舞会当夜发现遇上水母,但上一周是有人在白天看到过几只水母,是有毒的那一种。
换做其他人,身上有红痕是不正常,但奥尔与托马斯的特殊嗜好,让他们身上留有深深浅浅各种红痕。
这一点非常干扰死因判断。
而今排除了种种人为他杀的可能,不论得到的结果再怎么意外,它是真相。
‘威尼斯水道有水母出没,而奥尔与托马斯都死于水母的致命毒素。’
歇洛克将此真相告之费马,如果他仍有怀疑,带上奥尔与托马斯的尸体去德国找专业研究所请求毒检。
那里有水母毒液的对比样本,肯花钱又有耐心,半年后能等到详细的毒理报告。
最终,费马、茱莉娅、毕维斯与亨利,四人都认同了奥尔死于水母之毒的死亡真相,但也打算去德国再做一次毒检。
至于奥尔的遗产分配,茱莉娅背着丈夫偷情,毕维斯与亨利谋杀父亲未遂等等,双方之间是互有把柄,又想要将对方送入大牢。
安格斯家的内斗刚刚开始,距离尘埃落定尚有一段时日,那已经不是两位侦探的业务范围。
经此一事,却是不能指望租到奥尔的海船。好在凭借k.s.迅速破案的好声望,在两位侦探的担保下,f先生不久后成功租到了另一艘合适的海船。
不比奥尔曾经许诺的船性能好,但这一次没有再遭遇任何阻碍。
死神也要休息,是让大海也风平浪静了。
天时地利人和,四人非常顺利地按照推测,找到了藏于小岛上的大批宝藏。
法国境内有关伊夫堡监狱逃犯的通缉令仍在疯传。
唐泰斯与法利亚神父将曾经许诺的钱财分给凯尔西后,索性带着剩余大部分宝藏直接从意大利出海前往美国,在纽约完成彻底的改头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