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一共十五个人,而且公司给出的出道位只有三个。
竞争肉眼可见的激烈。
岐林顺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往下瞄,第一个就是王兴朗,这人见的久了,岐林也就对他开始有了点儿上辈子的印象。
撑死三线,在梁戍星底下混戏拍,招了几次黑都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因为太过路人,岐林最后记得的都是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收拾好了?”
门口儿山易亭的声音在响,声音也是跟人一样不急不慢。
岐林仰着身子翻了个身,站着往外走,两个人直接去了十楼,路上山易亭一直在交代注意事项。
“你是最后一个编排入队,”山易亭手里拎着训练生统一的衣服,自己用眼神一个个清点查看,接着说,“既然是沈先生安排,你面子上不会很难过。”
“只是面子上。”
山易亭重新交代了一遍,“训练时间我都告诉你了,先去适应,晚一点我通知你,联系方式我已经有了,遇到事情可以随时联系。”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
岐林沿着走廊往前看,训练室虽然带着一个“室”,但是严格来说是层,基本上从三楼开始一直延续到十楼都是练习生集聚训练的场地,因为练习生涉猎的方面广,光是唱歌儿方面录音间就足足排了十几个。
空间大的在每层的中间都放着泛冷材质的牌子,岐林默默记了一路,临近门的时候给山易亭道了谢,“谢谢山哥点播。”
山易亭原本半个身子都转过去了,听见身后岐林的话自己身子僵了一下,才说了句客气。
站在门口就已经能看见里面乱晃的人影,因为公司实行男女分开管理,所以里面都是清一色的男生,现在应该是在排舞,他进门的时候,最先回头的事王兴朗,他头上绑着发带,看见自己明显脸色收不住。
“哟,新人来了,”王兴朗拍了拍巴掌,周围就收了音乐。
现在里面排舞的老师不在,但是里面都提前收到通知,知道有个沈先生亲自塞进来的人物,几乎所有的人都确定,岐林一来,基本上就占了一个出道位。
跟王兴朗一样。
周围的人都往岐林身上瞄,他们昨天就知道辰星签了个传奇,一路走来靠着沈先生顺丰顺水,也都琢磨是不是跟王兴朗这种身边有咖位明星朋友的人一样纨绔。
“都愣着干嘛,不得欢迎一下,是不是,”王兴朗走过去搭着岐林的肩膀,“怎么说咱们都是朋友。”
“王哥,”岐林就在人堆里炸开一个笑,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来,然后朝着周围的人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岐林,很开心以后的日子能跟大家一起度过。”
岐林开口的一两句就让周围的人知道他跟王兴朗绝对不是一类人。
人看着清爽干净,带着少年气,别说还是沈先生带来的人,讲话都客客气气,也就都笑着在一边儿迎合。
王兴朗挑着眉毛,岐林的反应过分乖巧。
反差大了点儿。
他想嘲讽的几句到了嗓子眼愣是没找到时机往外蹦,就干笑着用眼把人剜了一边,最后休息的时候摸着手机给梁戍星发消息。
-人来了,装乖的很。
梁戍星回的也及时。
-谁带他来的。
-不认识,一瘦高个儿,扳着个黑脸在这儿说了一大通,跟个铁锨似的。
王兴朗自己把手里的水喝了半瓶儿都没等到梁戍星那边的回信,自己没忍住敲了敲,
-那铁锨谁啊?
-我看一点儿不机灵,沈先生估计也没安排个好人带他。
-山易亭。
王兴朗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嗓子里的水在关口儿滚了一圈儿没下去,翻呛上来,喷了一手机,接着梁戍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现在注点儿意,”梁戍星知道王兴朗之前跟岐林结过点儿梁子,就让他避开人群接电话。
王兴朗就趁机跑了趟厕所,对着镜子整头发,“他是山——”说到一半儿自己也觉得声音大了,才小声说,“不是,真的是山易亭??”
“不至于吧?我听说沈先生专门找了一个人带岐林,怎么可能是山易亭?!”
山易亭在辰星挺出名,就是靠两个字。
全能。
基本上在他手里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虽然平常用不着他出手,但是在练习生阶段就被他接手以后肯定都没多少为难。
“你就记着,现在谁都可以得罪,就岐林不行。”
王兴朗听见这话手指头在头发上都打结了,“小星,你怕他什么?”
“好歹你这个流量自己单干都成,离了沈方舟你不是还有臧南渡么?别人说这话我都瞧不上,小星你不一样,你——”
“闭嘴,”梁戍星截了半截,“这些话只能被你闷成个屁,烂在你肚子里,以后你嘴上要是这么不靠谱,就别来我这给我找不自在。”
“我再告诉你,现在你谁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唯独岐林你给我上点儿心,还有,”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声,王兴朗使劲儿把耳朵往上贴了贴,知道梁戍星真的动了怒,就没了刚才说话的傲气。
“在外头别把我跟臧南渡牵扯到一块儿,那儿我还吃不准,沈方舟我还得倚靠一段时间,管好你的嘴,看好我让你看的人。”
王兴朗不自觉跟着点头,往门口一撇就看见刚进门的岐林,顺手就挂了电话。
“撒尿啊?”王兴朗自知笑得一脸皮痒,但是手里的电话还热乎,实在是不敢不听梁戍星的话。
岐林脸上没表情,全然没了在外头叫哥的样子,洗了手连王兴朗正脸都没瞧,自己转出来了。
手里是山易亭刚发来的消息。
-沈先生有约,晚上训练我替你请了假。
7:30辰星楼下。
记得准时。
等岐林看着消息去房间把练习生的衣服换成简单一白体恤,走到楼下刚好提前十五分钟。
沈方舟就靠在车边儿等着,人也没进车,敞亮着风光。
这栋楼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他光是在这儿杵着,来来往往到了他跟前都得规规矩矩弯腰,有几个来回次数多了,都捏着肩膀发酸。
岐林过去开了门就要上车,露出来一截儿白胳膊就被沈方舟拽住,听对方话里带着戏谑,“今天这么主动?”
“应老板要求,”岐林甩开沈方舟的手,自己上了车。
车门被沈方舟用一根手指拦着,“看不出来,视力可以,是不是瞧见了,现在朝着儿来的,”
“是臧南渡的车。”
这话沈方舟没说错,岐林不是瞧见了。
他认得臧南渡的车,整个y市就这么一辆。
开车的是孙成洲,车没去对面的楼径直朝着儿来了。
臧南渡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儿高定西装,岐林印象里对方好像就这么一直穿,甚至连件儿颜色都没换。
千篇一律偏偏就是有人穿得好看。
岐林承认臧南渡是一个。
“臧爷,”岐林自己从车里钻出来,对方的车已经停在前头。
沈方舟自然热络,冲臧南渡乐,“臧爷业界劳模,这么早。”
臧南渡则是下了车就站在沈方舟对面,但眼睛先看的岐林,然后冲着沈方舟寒暄。
岐林就站在一边儿听着,他自觉昨天那事儿臧南渡应该不记得了,现在他跟沈方舟两个人谈剧本,自己就先上了沈方舟的车,靠着等人。
等车外两个人最后谈拢,沈方舟抬脚上车。
岐林也顺手想关车门,但是门上挡了条胳膊。
臧南渡捏烟的手就在岐林头顶晃,他微微靠近,伸手碰了一下岐林嘴角的血痂。
指腹轻柔捏在上头,岐林不明所以,抬头的时候就听见臧南渡突然问了句话,
“是你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