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巴塔干都跟在陈默身边,比典韦这个贴身护卫都近,不过这人虽然说话听不懂,但做事却颇为勤恳,可说是任劳任怨,队伍里不管是谁让他做事,他都非常卖力,就算偶尔因为做错了事有人骂他,他也只是露出憨憨的笑容,让人有些无可奈何又好笑。
“喂,巴塔干,你到底是从何处来的?”这日,典韦和王彪、郑屠跟陈默一起坐在地上吃饭,看着抱着面饼一边啃一边笑的巴塔干,忍不住又问道。
“蒙奇兜讷。”巴塔干开口回了一句。
“啊?”典韦看向陈默,这货说什么?
“蒙奇兜讷,是大秦属国,我在一部史籍中有看过,永和十二年,蒙奇兜讷曾来过洛阳进贡,当时和帝曾守御金印紫绶。”陈默笑道。
“东家,你能听懂他说什么?”典韦诧异道。
“只能听懂一些。”陈默点点头,这些天跟巴塔干交流,实在是巴塔干不懂汉家语,陈默多数时候是靠猜的,所以学到的不多,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费力的学东西,陈默感觉挺有趣。
“我是……士人!”巴塔干见典韦看向自己,拍了拍胸脯道,在蒙奇兜讷,他是贵族,放在大汉这边,可不就是士人。
“就你这模样?跟个泥坑里捞出来的一般,还士人?”典韦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即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他:“成精了!”
“你以为我这些天是白教的?”陈默好笑的看着典韦,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巴塔干道:“只是不知为何,巴塔干这几日一直想跟我学鲜卑的语言。”
“学那玩意儿有何用?你又不是东家,能说好汉话就不错了。”典韦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巴塔干一眼,好好地汉话不学,却跑去学什么狗屁鲜卑话。
巴塔干茫然的看向陈默,只是学了几日汉语,典韦说话还带着乡音,语速慢些还行,典韦说这么快,哪能听懂。
“说不上来,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做。”陈默摇了摇头道:“他现在会说的东西不多,只能进行简单交流。”
“这蒙……奇兜……讷,究竟在何处?”典韦看着陈默问道。
“西边儿,具体莫说我,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从自己的家乡来到这里,走了三年多。”陈默摇了摇头,当年张骞出使西域走了十几年,不过这其中波折颇多,如今看来,巴塔干也差不多,光是在鲜卑人这里,就当了半年的奴隶。
但不管怎样,这中间的距离也太长了,而且很难估算有多远,万里可能都不止。
“啧啧”典韦同情的看了巴塔干一眼:“他能找到回去的路?”
“很难。”陈默摇了摇头道。
“也不容易。”典韦忍不住摸了摸巴塔干光溜溜的脑袋,虽然不太礼貌,但巴塔干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东家,如今我们也算深入胡地了,下一步去何处?”王彪看着正在拿竹简记录的陈默,询问道。
“先多找些同道的一起走,再往北,城池越来越少,汉人也少了,不知道这帮鲜卑人会不会还那么守规矩!多点儿人,胆气也壮些。”陈默随口道。
“不是……主……东家,你既然害怕,干嘛还要去啊?”典韦不理解的道。
“有些事,不能害怕就不去做,这先有匈奴,后有鲜卑,这胡患困扰我中原已有数百年乃至更久,总得有人来解决。”陈默紧了紧肩上的披风,看着前方道:“要战胜你的敌人,首先得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