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眼睛发酸地陈述道:“是玉书。这几日玉书每天都有到书殿和殿下待一阵,宫人们一应都守在外面。奴婢不知道她与殿下说了些什么,就在昨天傍晚,奴婢听见她哭叫,忙冲进殿中一看,便看见太子殿下满手鲜血,旁边还有一把刀。”
她擦了把脸,又道:“原本昨日宫里该连夜把消息传递给女君的,但是太子殿下不想扰了女君休养,所以就压了下来。”
小荷伏在地上,哽咽着再道:“奴婢照顾不周,请女君治罪!”
最终,沈娴嗓音低低道:“玉书是么。”
苏羡道:“娘,不碍事。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沈娴手上有些发颤,她极力抑制着自己,轻声问苏羡:“还疼不疼?”
苏羡道:“只一点点。”
一个孩子,断了一根手指,只是一点点疼?
沈娴没有拆穿他,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比苏羡的更凉。
她把苏羡的手重新塞回了被窝里去,摸摸他的头,道:“阿羡,先好好睡一觉。娘先去处理点事,一会儿再来看你。”
说罢,她站起身,毫不停留地转身就走。
苏羡想伸手拉她,结果连她的裙角都没能拉住。像一缕冻人的寒风似的,轻飘飘地从他手边飘过。
苏羡只好叫她道:“娘,是我自己动的手,不是她。”
沈娴置若罔闻,脚下连顿都没顿一下,转眼就出了寝宫。
她一直走出苏羡的后院,跨出他后院的门口时,凛声下令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朕弄来。”
宫人战战兢兢正想回答什么,她大步往前走去,又道:“不了,朕亲自过去。”
一刻半刻都等不及。
她容忍了这么久,到最后,还要赔上她儿子。
大人们的事,有什么脸面要孩子来承受,她玉书,竟也下得去那个心!
今日,她定要活剐了她!
沈娴步履如风,刚走出几步,被苏折吩咐完宫人,转头就拉住了她的手。
苏折拉着她往东宫正殿上去,道:“你不用亲自去找她,我叫人传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