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凉让管家去备马车,管家戚戚然领命去准备了。家里上下,都笼罩着一股低迷的气氛。
崔氏和玉砚也用过午饭以后,就把箱子搬去了马车上。府里两辆马车都用上了,崔氏和玉砚跟着行李坐一辆马车,秦如凉和沈娴坐一辆马车。
雪天路滑,因而走得很缓慢。马车里摇摇晃晃,两人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等到了宫门口时,沈娴要下去了,秦如凉忽而拉住她,道:“进宫以后,要万事小心。宫中关系复杂,要善用人心,绝不可莽撞胡来。”
沈娴自是知道。
秦如凉没舍得松开她,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来。沈娴看见他手心里的东西时,愣了一愣。
那是先前秦如凉和她一起去首饰铺子里给她买的那支步摇。沈娴的首饰不多,除了白玉簪,这步摇也时常佩戴。
只是它什么时候去秦如凉手上的,沈娴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如凉问:“这个,你还要吗?”
沈娴想了想,道:“当然是要的。”
她正要伸手来接,秦如凉却转手往她发间送去,道:“我帮你戴上吧。以后要再弄掉了,可能就不会像这次这样容易找回来。”
沈娴努力牵了牵嘴角,道:“我会小心一些的。”
可能她不太在意的一些东西,对于秦如凉来说却很在意。不是不忍叫他失望,而是不忍去轻视这份情意。
秦如凉的手松了。
沈娴道:“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她下了马车,带着崔氏和玉砚一步步走进宫门。走了许远以后,沈娴驻足,再回头望时,看见秦如凉依然站在马车旁边。她已看不清他的脸,只剩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里的绿瓦红墙,深宫后院,远比京城这座牢笼还要让人压抑,像是被关进了大牢里的小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