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一转,落在苏折身上,又意味不明道:“让一国公主为使臣挡酒,这朕还是头一回遇见。”
此话一出,对面的夜梁朝臣纷纷开始应和。
憋了这许久,总算憋不住要开始找茬儿了。
苏折微抬眼梢,露出温和无害的神情,道:“苏某确实不胜酒力,还请陛下见谅。”
即使面上一本正经,那狭长的眼梢却是略愉快地微微上扬。
有朝臣看向苏折,露出轻视的神情,道:“吾皇主动敬使臣以美酒,使臣却连滴酒都不沾,还要让静娴公主为你挡酒。公主是君,你是臣,这样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沈娴挑了挑眉,道:“既然有君臣之分,君尚且爱民如子,为何君就不能爱臣如此。你们觉得这是于理不合,可能夜梁与我大楚的君臣之道确有区别。况且使臣今次出使夜梁,身兼重任,正事不可耽误,为大局着想,我代他饮区区一杯酒怎么了。”
沈娴帮苏折代饮,这些夜梁大臣们没法上前来灌酒,当然不满意了。
今夜要是灌醉了苏折,明日谈判时苏折定然精神不好,只要他不好,那么夜梁的大家就都好了啊。
亦有朝臣沉着脸道:“既然连酒都不会喝,还做什么使臣?大楚不会连个像样的人都找不到吧,所以找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来?”
众臣笑和。
沈娴从容道:“苏大人是我朝大学士,两袖清风,是文臣中的清流表率。听大人这么说的话,我就觉得好笑了。中用的人就一定要会饮酒吗?如若是此次和谈,能喝酒完事,那我静娴一定奉陪到底、一醉方休啊,是不是只要喝得高兴了,什么条件都免了?”
对面的朝臣讥讽1;148471591054062道:“公主真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啊。只是两国政事,应该还用不着一个女人来插手吧。”
沈娴勾唇笑笑,道:“何时谈到两国政事了?皇上不是说了么,今晚不谈政事。”
“方才说到两国和谈,不是政事又是什么?”
沈娴道:“大人先提及君臣,我也只是由君臣延伸而谈。不过几句闲话,大人非要这么当真吗?”
皇帝及时朗声笑道:“静娴公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即使与我夜梁朝臣,亦能有条有理地侃侃而谈。不会饮酒,确不是什么丑事,倒是静娴公主的胸襟气度,让朕大开眼界。”
只可惜身为前朝公主,又是女子。若是换做男儿,也不一定能有她这样的从容和坦然。
沈娴礼道:“让陛下见笑了,陛下不怪罪我莽撞才是心胸如海,能纳百川。”
皇帝道:“来人,给使臣上茶。”
随后苏折以茶代酒,宴会上大家倒也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