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就是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竟被分到了他的手下。
他那时已经是名队长,和书记官共用一个营帐。
他手下的书记官,家中妻子临产,请假返乡去了。
这小子,居然就是来顶替书记官的。
手下轻飘飘的,完全不像是拎着一个人,看着这个个头只到自己的肩膀,重量还比不上一袋大米的少年夜凌,奚九夜只觉得脚底有一股血往脑门冲。
奚九夜拎着夜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僵
看到上面细细麻麻的伤口,奚九夜胡乱倒了一瓶金创药在“他”手上,好好的一双手,最终变成了粽子。
少年夜凌看着“惨不忍睹”的手,眼睛一眨一眨的,冲着奚九夜轻声说了一句。
“你包扎的可真好,也就比我娘亲差了一点点。”
奚九夜懒得理会他,翻身上了床榻。
至于少年夜凌的床榻,因为是新兵的缘故,他只能打地铺。
军营里的条件有限,两年以下的新兵,连床榻都分不到一张。
“哎,谢谢你哎。”
熄灯前的那一刻,在了营帐另一头的角落里蜷缩着的少年夜凌,犹如梦呓一般,轻声说了一声。
奚九夜冷哼一声,翻了个身,不理会“他。”
“谢谢你,救了那些神民,我听说,招募令是你让营里的将军下的。”
没有回身,奚九夜也能感受到身后,少年灼热的视线。
他什么也没说,一掌挥出,营帐暗了下去。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少年夜凌的眼眸,在暗夜里亮了亮。
夜半的时候,奚九夜睡得有些不踏实,他起了身。
营帐的角落里,按个缩成一团的身影,让他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想了想,走到了角落旁,嫌弃地将少年夜凌抱了起来。
才刚抱起少年,奚九夜就不自禁地皱了皱眉,怀里的少年,身量可真轻,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明天开始,要狠狠操练这小子,逼这小子每天大口吃饭大口肯肉,多跑几个圈,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奚九夜没好气道,正想着“他”哭鼻子的模样时,少年夜凌嘟嚷了一句。
“你还记得我嘛?”
“记得谁?”
奚九夜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回道,因为心慌,他差点没把怀里的人丢开。
他为什么会有种做贼心虚之感,他明明是好心将床铺让给“他”。
半天没有回应,奚九夜低头看去,现某人睡得正沉。
夜色中,少年的睫微微颤着,犹如一对翩飞的蝶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