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飞懵懂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谭小超。
杨天明看着他那无辜的小眼神,想了又想,这少年看着挺弱不禁风的,并不至于把身强体壮的谭小超推到吧?难道,不会是谭小超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想到这里,他立刻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着问道:“啊哈哈,刚刚到底是谁叫的?”
话音刚落,谭小超已经揪住了他的衣服,眼含热泪,悲戚地看着他问道:“队长,臭臭呢?我的臭臭呢?它一向不离我左右的,为什么不在我的床前?”
杨天明眸子一暗,下巴瞬间绷紧了,看着涕泪横流的谭小超,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怎么开的了口呢?让他如何告诉她,臭臭已经壮烈牺牲了?如何说的出口,臭臭为了救你,被枪打死了?那她得多内疚啊!其实她早就知道的吧,臭臭倒在血泊中,只不过她一时不能接受而已。
杨天明站在病床前,一句话未说,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一下,结果手刚伸到一般,就被突然出现的脑袋截胡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那个后脑勺,恨不能灼出一个洞来!这小子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爬到谭小超的床上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抱她,妥妥地就是在正大光明地吃豆腐啊。
作为一个刚正不阿,爱护下属的好上司,杨天明心里反思了一下,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他应该立刻马上上前制止,以免接下来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果他的手刚刚往前伸了一点,又被少年瘦弱的小身板若有似无地挡住了!他气得眼中冒火,恨不能一脚上去,将他踢出地球,却忽而听到了那轻柔若春风的声音,伸到一半的脚顿住了。
白翰飞见谭小超双手难过地捂住眼皮,不住地呜呜哭泣,好似受伤的小兽一般柔弱无依,心底跟着一痛,想都未想,直接扑了上去将她抱住。就像哄孩子一般,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一手轻抚她的头发,嘴里柔声说道:“你不要哭,不要再哭了,看着会伤心。臭臭已经不再了,以后我就是臭臭,我会代替它守护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臭臭不再了,臭臭真的不再了!谭小超的眼眶热烫,泪水像雨幕一般再一次模糊了视线,她的喉咙好似被哽住一般,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呜呜的饮泣声。只要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臭臭倒在血泊中,胸口汩汩流血的场景,让她痛不欲生。
少年的声音好似叮咚的流水,穿过她的经脉,流到了心田里,使她的心浸润在温暖里,再一次恢复了生机。她隔着泪眼看他,只觉那双眼睛与臭臭分外相似,虽然他是潋滟的桃花眼,而臭臭只是圆溜溜的眼,但都是湿漉漉的,满含浓情,眼神是一样的。
谭小超对心底突然升起的隐秘想法感到震惊,她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种念头,也许是一时无法接受臭臭的死,感情转移?也许是她的心太累了,想要暂时找一个依靠?她不知道,她有些错乱,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白翰飞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手臂越发用力地抱紧她,丝毫没有放松力量。看着她眼睫上颤颤巍巍的泪珠,他只想轻轻地舔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让她流泪!只是他刚刚伸出艳红的舌尖,还没吻到她,头已经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按住了,耳边是沉沉的声音,“差不多就行了啊,当着我这上司的面,还想吃豆腐,门儿都没有。”
白翰飞转头看了杨天明一眼,那眼中分明带着嫌弃,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杨天明又举起另一只拳头,比划了一下,臭小子,不怕死的话,你就亲上去试试?
谭小超正陷在无助中,此时被两人一打岔,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伸手自己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好了,你们不要这样,我没事了,不需要安慰我了。我现在马上要去联系动物殡葬师,为臭臭举办最后的葬礼。”
动物殡葬师?原来还有这样一种职业啊。杨天明伸手摸了摸后脑,心里暗暗想着,但又有些担心她见到臭臭的尸体后受不了,低声问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话音刚落,一道清润的嗓音插了进来,“不用你陪,我会陪超超去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以后会代替臭臭守护超超的。臭臭是为了救我而死,我就要以身相许,时刻守护着它最爱的主人。”
谭小超和杨天明同时转头看向白翰飞,脸上神情莫名。
杨天明上下打量着白翰飞,眼神中带着怀疑,这小子不会是看上谭小超了吧?故意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留在她身边,一定是心怀不轨!
谭小超也暗搓搓地看着白翰飞,眼中满是惊疑,少年,我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熟到直接叫我“超超”?少年,你这样自说自话很不好,知道吗?你一锤定音就决定了,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这样我很没面子的啊。
白翰飞并未理会两人的眼光,直接起身下床,去他的床上收拾东西去了。谭小超与杨天明对视一眼,互相询问着这狗皮膏药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