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给沈安东的,他一看信封上的落款,神情就是微微一变,扭头冲他们道:“我有些事情,去去就来。”
沈清晗如洞穿一切般,平静无波的望着他,轻扯了下唇:“大哥,匪患随时有可能爆发,事不宜迟,你早些回来。”
沈安东匆匆应下,让人从马厩牵了一匹马来,翻身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清晗站得笔直,掌心却交握在身前,水袖将她紧掐掌心的动作遮得完完全全,却还是被贺凌霄给看了出来。
他拧起眉,嗓音离她的耳畔很近,却又很远:“别担心了,平疆性情稳重,知道自己这时该做什么。”
“你不懂……”
她轻轻摇了下头,望着沈安东消失在夕阳下挺阔勇峻的背影,幽幽叹息了一声,“我只担心,他答应了不止刘姐姐一个人。”
贺凌霄挑起眉,蓦地笑了出声,“我如何不懂?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我心中所愿。”
“但那很难。尤其你还是雍亲王的身份,只怕娶妻由不得你,纳妾也由不得你。”
撞进沈清晗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贺凌霄先是一怔,旋即如削薄唇轻轻勾了个笑弧出来,嗓音轻若呢喃:“谁说由不得我?”
他是雍亲王不错,但他首先是贺凌霄,其次才是五皇子。
夜幕即将降临,贺凌霄也没有在沈府门口多待,目送沈清晗进入沈府后,他才转身上了马车。
月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单膝下跪汇报道:“主子,白掌柜已把药配好,咱们何时行动?”
贺凌霄端坐在马车内,倚着松软的皮毛座椅,他长指不疾不徐地敲打着盘腿坐起的膝盖,凤眸轻阖着,似是在假寐。
月临没有动,马车缓缓前行,左右轻轻摇晃的车壁散发出古朴馨香的气味。若是懂行的人在这,便知道这车左右后三面的木板皆由百年望岁木雕成。
百年望岁木,比千年人参更为珍稀,且更难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