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下来,李纲也是一声叹息。其实这次的变故里,他也算是领教到了孙途的可怕。就拿那些个突然倒戈的将领来看,其人心思之深,手段之狠,就不是自己等人所能应付的。
他这一叹息才出一半,就被前方一声幽幽的话语给打断了:“想不到你宋公明一直都把我视若寇仇,当真是叫人感到悲伤啊。”
这让李纲和宋江两人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震,仔细眯眼看去,才发现那黑魆魆的天牢甬道之中此刻竟站了几个人影,当先发话之人,赫然正是最大的赢家,他们口中那个该死的国贼孙途!
也是因为他二人被自己的心神所扰,才没有发现不知何时,这里已安静了下来,再无人开口叫骂,这当然是因为大家都发现了孙途带人到来,不敢放肆。而此时的他,身在黑暗中,倒叫人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这么盯着宋江:“我想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在我身边众多兄弟中,就数你宋江地位最高,甚至都高过了童沐。可你却不但不知回报,反而联合别有用心者欲置我于死地,这就是你宋江所谓的忠孝仁义吗?”
被孙途拿眼这么一瞪,宋江只觉一阵寒意从后背升起。但很快地,他又将这种情绪给强行压了下去,半点不让地回看孙途:“既然你都听见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你我之间汉贼不两立,我与你为敌,便是理所当然。”
“好,好一个汉贼不两立。”孙途轻轻一叹,又上前了两步,露出了同样没有什么表情的一张脸,显然宋江的这回答并没有让他动怒:“说实在的,我直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无法理解呢?到底这国家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那在宫中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无用昏君,还是那普天下的芸芸百姓?”
“放肆,孙途,你竟敢如此评价天子,你……”李纲顿时变色怒喝,但话才出一半,就被孙途反头喝断:“我说的有错吗?赵佶此人自继位以来做过几件于国于民有利之事了?倒是几十年来不断加重税赋,重用蔡京高俅等奸佞,甚至还听信谗言弄出个使江南百姓民不聊生,逼出方腊之乱的花石纲来……这种种件件,那一点是一个明君该做的事情,说他是昏君有错吗?”
这话喝得李纲心头猛跳,却拿不出个反驳的话语来,只能在喘了一阵粗气后说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以臣谤君的理由,此乃欺君大罪!”
“欺君?”孙途嘴角一撇,不屑道:“我做都做了,难道还怕说吗?”
“你……你果然承认了自己图谋不轨,是逆臣国贼!”宋江也立刻抓住机会喝道:“所以我才会不惜一切与你为敌,这是身为臣子的本
分,你无权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