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了,不但官员俸禄极高,而且过年过节还总有赏赐,若是偶有功劳,那些通过科举正途上来的官员们还能分得京城周围一座收入颇丰的庄子作为补充。虽然这些庄子在去官后将被朝廷重新收回,但只要他还在官场,这个庄子就会成为那个官员的私产,获得大量的好处。
可以说这些庄子对官员们来说既是大把的现实利益,还是身份的象征,轻易又怎肯让工部的人放水给淹了呢?至于京城可能遭受的水灾,又与他们何干?
见徐珵为之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军官便开了口:“徐尚书,既然这些家伙如此不知好歹,你也不必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了,把这差事交给我们兄弟来处理吧。”此人正是范骐,如今执掌京城治安,手下也有好几万兵马听用,这次却是奉了孙途之命从旁协助工部应对水患的。
不光是眼下这两千兵马,就是黄河汴河与这金明池堤坝处巡查的兵马也都是他手底下的人马,所以范骐也是最重视水患的一名将领。
“范将军,本官只是担心一旦用强,会惹出更大的祸端啊。不如让我再去与他们见一面,解释一番,劝着他们尽快搬离。照这水势和大雨来看,到了明日,金明池就要决堤了,所以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分洪!”徐珵在一番沉吟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就再给他们半日时间,不能再拖了。”范骐当即点头道:“我与你同去和他们说话,免得你被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给伤到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情势紧急,徐珵当即点头,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火速朝着西边一带的庄子赶去。他相信,只要能说动其中三两家搬离,那其他各家也就会随同离开了。
可随后的事实却让他的希望落了空,徐珵连续去了七处庄子,好话说了几箩筐,摆事实讲道理,可对方却是油盐不进,怎都不肯答应搬离。甚至最后一家裴氏庄园的管事更是一阵冷嘲热讽:“你徐尚书不是一直以懂水利自傲吗?现在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那还不如这就把官辞了,让有办法的人上呢。”
“你……”徐珵本就不善言辞,被人如此挤兑,更是气急无言,只能是在那儿呼哧地喘着粗气,没了半点法子。
到了这时候,范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双目一瞪:“来人,把这庄子里的所有人都给我绑了,拖离此地!”既然对方不肯配合,那就只能用强动武了。
事到如今,徐珵看看天色也知道再不可能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劝说试探,唯有默然不语。
早就在旁看得恼火的将士们得到命令后立刻精神抖擞,果断冲进了这裴家庄子里拿人拖走。在一阵鸡飞狗跳后,叫人大感意外的一幕出现了,这庄子上下,居然只有区区三人,这分明就是一处空庄园!
“你们做什么?竟敢胡乱抓人,难道我大宋真就没有王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