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完全出乎了金军的意料,他们本还算齐整的队伍瞬间就散乱开来,在声声尖锐的嘶吼声里,许多人已全速朝着两边山崖的边沿扑去,也有更多人则亮出了随身的兵器,想要抵挡来自上方的攻击。
但这一切却已经太迟了,十几二十丈的高度对人来说或许已是不低,但对那些几十上百斤的落石来说,却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还没等那些步履矫健的兵卒们扑到那些死角处呢,一块块比磨盘更大的石头已碾压落下,砸在了他们的头顶。一时间,昨日还表现得如同猿猴猛虎般的金兵就成了纸糊一般脆弱,被石头砸得骨断筋折,鲜血横飞。
伴随着阵阵惨叫,上方的辽兵已火速靠上前来,号角声里,无数的弓弩手已拉满了弓弦,开始把箭矢如不要钱般朝着下方猛射,竟是打算把下面的所有金兵全部射杀,不留一个活口。而这其中,遭受最密集攻击的,当数位于金军中间位置的那面大纛周围的兵卒们,那箭矢简直就是如瓢泼大雨般落下,几乎都未有半点间隔的。
而就在刚才,他们中的许多人已被落石得惨叫不迭,倒下大片,再被这等箭雨迎面痛击,就更是施展不出什么防御手段来,只能是勉强支撑起一面面的小盾牌做着濒死的抵挡,同时在一些将领的大声喝令中,以更快的速度朝前猛冲,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宛如地狱般的所在。
这条峡道确实太适合设伏攻击了,居高临下的辽军几乎是在对下方的金军进行着一面倒的虐杀,而他们却完全拿不出半点反击的手段来,只能被动挨打,同时想着尽快从这里逃将出去。
而见到这一幕后,辽军上下的士气更盛,尤其是见到敌人如落水狗般仓皇逃窜后,他们更是彻底没有了之前的顾虑,嗷嗷叫着,就已冲下山来,想要用真刀真枪收割敌军性命,以为这几年里被金军所杀的袍泽报仇雪恨。尤其是报昨日卢龙塞中那些被屠杀的将士们的仇,那可是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杀戮啊,这股怒火若不发泄出来,他们都快要疯了。
正因有着这满腔的怒火,这些辽国精锐竟全都只用最简陋的绳索便能让自己沿着陡峭的山壁火速下落,杀向下方的金军。而当已经彻底乱了军心,失了斗志的金军看到这些如神兵天降的敌人不断杀过来后,更是吓得只会哇哇乱叫,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便飞快地朝着前方奔跑,全无半点回头抵挡拼死一战的意思。
山岭上方,辽军将士都有一种得报大仇的畅快感,许多人都在那儿哈哈大笑,也有人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就这么跟一般兵卒一样,只身就在绳索的帮助下杀下山去,去追杀那些可恨的敌人。
山上伏军已全数露面,就只等着收割这场布局多日的大胜利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亢奋地怒吼杀下,个个都兴奋不已的当口,作为主帅的耶律大石脸上却从一开始的激动高兴而变成了疑虑,最后更是双眉紧锁,口中念念有词:“不对,这事大有问题……金军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哪怕他们已中了伏,也断不至于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