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的手不禁握紧了腰间佩刀:“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一旦西军溃败,接下来就轮到我中军遭殃了……”
秦敢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孙途:“孙将军的意思是?”
“哪怕我这边战力远不如前方,但此战关系到全局胜败,甚至是我大宋国运,自当放手一搏,发兵救援。”孙途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意思:“或者说是配合西军,毕竟我们的兵力还在辽军之上。”
苦涩的笑容再度爬上秦敢的脸庞,他扫了一下周围:“心怯了,又怎堪出战呢?而且,童帅怕是不会冒这个险吧。”
作为跟随童贯多年的心腹将领,秦敢对其为人和用兵习惯自然是极其了解的。到了这个时候,只怕他最可能的选择就是死守营寨,然后看着西军与辽军杀个两败俱伤了。因为至少营寨这里尚有一些防御武器可用,一旦真杀出去,他们就再无半点依靠了。
孙途的脸色越发阴沉:“真就没有半点办法了吗?连你也无法劝说童帅改变主意?”
“不可能。”秦敢断然摇头,这个钉子他都不敢去碰。
说话间,一阵北风突然吹来了一大片的乌云,竟在转眼间,就把头顶的烈日给遮蔽了起来,虽无雷电,但看这情况,一场少有的暴雨就将突然而至了。一如,此刻宋军大寨内众将士的心情!
前方的西军阵中,浑身是血的种经正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自责:“两位爷爷,孙儿该死,是我一时糊涂,竟率人反冲,才导致这许多将士丧命,还害死了蒋四叔……我愿意接受军法处置,以死谢罪!”说完,一头磕下去,只等发落。
“你……简直是荒唐糊涂透顶!你可知道为救你一人,竟害死了多少军中将士吗?老夫,老夫真后悔把你带了来,杀你都不足以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啊!”种师中脸上满是沉痛和愤怒,自己的孙子实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他是真恨不能一声令下,就将之拖到前头一刀砍了算了。
但是他更知道种经是多少人拼死救回来的,若是真就这么杀了他,会不会影响士气不提,也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啊。想着蒋武奎他们为救此子前赴后继,杀身成仁,他就心中阵阵绞痛。
“好啦,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种师道突然开口,看着跪在面前的种经:“正清,你若是我西军男儿,就不该作此惺惺之态,你的命是这么多人换来的,你就该好好珍惜,用此有用之身去杀敌,让他们的死变得值得!你抬起头来!”
“大爷爷……”种经霍地抬头,看向前方的种师道,“我还能再战?”
“怎么?只受了点挫折就想像个娘们儿似的藏到我们背后了吗?我西军男儿可以死,却绝不能怕!纵然是死了,也要死得堂堂正正!你,还敢战吗?”
“我当然敢,我要为蒋四叔他们报仇,杀辽狗!”种经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