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肌肉也还在突突的跳个不停。显然这一败带给他的影响可太大了,纵然已过去大半年时间,再提起来,依旧如同昨日,能记起许多不愿想起的细节来。
孙途见此倒是没有急于说什么,在秦敢连干三杯后,又为他倒了一杯酒。同样作为军中将领,他自然能理解大败之后,麾下将士不断战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见秦敢有些失态了,韩灏便又补充道:“那一战,我军便有不下一万五千的伤亡,但这,与之后的战况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越侯你可知道,那辽军主帅委实阴险,原来之前连战连溃,把几多城池关卡都轻易让出竟是他们为了诱我军深入的一个毒计罢了,而那看似最易攻破的左军堡,却是辽军为我军布下的一道陷阱。不光是那里边的守军兵力远超我等意料,更在于,他们竟还有伏兵布在十里之外……
“当中军接到前方战败的消息而果断派并援军上迎时,就正中其算计,半路就遭到了左右拦截突袭,导致伤亡惨重。而辽军直到那时才露出了他们的獠牙,以远比之前要凶悍得多的攻势,一口气就把我前军十万众杀得溃败后撤,几乎进逼童帅中军。若非剩下的将士奋死相抗,只怕……”想到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他都不觉猛打了个突。
“正是这一战,让我军由胜转败,只能一退再退,从离着幽州只剩下区区五十里地退出百里,才得以止住了颓势。而伤亡数字更是惊人,禁军和北军皆已伤筋动骨,堪称惨败。”
孙途听完这番话后,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他本以为之前的战事宋军纵遇挫折也只是小败罢了。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真正的战况要比自己想的惨烈许多,怪不得时隔一年,他们也只敢在白沟河这里徘徊,却不敢再往北深入,显然是吃过大亏后心下忌惮了。
再想想眼下北边三国的态势,孙途是越发的心凉焦虑了。话说宋军竟连这时已经衰败到极点的辽军都打不过,可这样的辽军在遇到崛起的金军时却总是被打得满地找牙,城池接连失守,眼看连那些守备森严,城高池深的京城都要落入金人之手了。所以说,后来在辽被灭后金军一路坦途地杀入中原,轻而易举把个北宋朝廷给灭掉倒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与这样的对手一比,如今宋军羸弱到了什么模样,真是叫人不忍,也不敢细想了呀。
这时,韩灏的声音再起:“越侯可知道,其实这一战我军本不会败得如此之惨的,纵然辽军全力而出,纵然我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我大宋军队本就是敌军数倍,又岂会如此不经打?”
孙途则迅速定神,双眉轻轻一挑,他知道真正的戏肉上来了。果然,只听对方恨声道:“我们所以会有此败,只因西军在那关键时刻突然袖手不救,这才导致我中军兵马无
法回过气来,只能是拼着损兵折将,与辽军三路血战到底。而最后的结果则是,辽军虽最终退兵,我军也是元气大伤。倒是那西军,只有小败,不伤筋骨。而更叫人难以忍受的是,有些人借此事竟想反客为主,谋夺主帅大权。若非童帅他深得各路将士拥戴,只怕如今这几十万大军都已改姓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