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光如此吧?”孙途再度冷笑,又上前一步,稍稍弯下腰,凑到其跟前盯着钟扬的双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对我隐瞒一些真相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取你性命,而且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人找到你的下落!”对上孙途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顿时就让钟扬陷入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说到底不过只是个六品小官罢了,纵然平日里看着威风旦与侯爵这样高层次的官员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他深知孙途所言非虚。
冷汗直冒的他再也抵受不住了,当即叫道:“我说,我也是受人之托才做下的此事,是刑部杨郎中让我把他一直关押在牢中,不得让任何人接触的。”
这个回答倒也在孙途的意料中,想他一个六品通判,又怎么可能真敢擅作主张呢,何况此事看着与他也没有太大干系:“杨郎中,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越侯,下官已把真相道出,还望你高抬贵手啊……”
“不忙,事情到底如何,还得先查证了再说。但在此之前,你得再答我一句,去年发生在京城的一起凶杀案,被杀的乃是老人周侗,此事可是你经手处理的吗?”
这个问题让钟扬明显愣怔了一下,但还是老实作答:“正是。此案早已作结,是城中几个泼皮上门抢夺财物与死者起了冲突,才失手杀人。他们也已被严惩发配了……”
“你觉着我会信吗?你可知道那周侗是什么人?”这一回钟扬却有些茫然地摇了下头,孙途哼了一声:“他乃是我的授业恩师,我这一身本领有半数得自他的指点,他更是这天下少有的武学宗师,试问这样一个人物会被几个泼皮蟊贼所伤吗?”
钟扬这回是真个惊到了,诧异地看着孙途,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孙途则继续道:“还有,那周雄也是他老人家的子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钟扬面色再变,他当然清楚孙途话中之意了——周雄都能轻易把十来个泼皮打伤,还生杀两人,那周侗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所杀?还有,周雄都这么做了,就证明了一点,害死周侗的凶手其实逍遥在外,之前断下的案子是错的!
而现在自己不但胡乱断案放纵真凶,还把为师报仇的周雄也给关押了起来,怎么看着都像是在为真凶遮掩一般。这都不重要,最要命的,是那死者周侗居然有个叫孙途的弟子,现在自己反而落到了他的手上!
这一瞬间,钟扬当真是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半晌后,才惊呼道:“越侯,越侯你听我解释。下官,下官确实不知此案竟还有这等曲折。当时那死者……周老先生的身上有多处伤口,双眼也被石灰所迷,所以他很可能是遭人偷袭,这才被那些泼皮所害。而且,之后下官确实仔细勘察过凶案现场,也走访了当地街坊,得知在此之前确曾有那么一批泼皮前往搅扰,于是便认定了他们就是凶手,并将之全数捉拿审问。这些人也在堂审时全都招认了,说是因为觊觎老人家中财物前往偷窃被发现,这才对他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