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行事也太莽撞了些,居然一到虎贲军就胡乱杀人,还把人首级都悬挂在了军营门前,如今都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就在昨日里,那被杀之人的妻儿老小便跑去了开封府击鼓鸣冤,事关人命,开封府也不敢隐瞒,就又来见本官,希望本官能妥善处置。本来此事若只在军中,本官还是可以帮你遮掩过去的,可奈何你行事太过随意,居然闹到这般地步,连御史台都有不少人上表弹劾,恐怕这时候连陛下都要知道此事了。所以此事只能由你自己去开封府回话,便是本官都保不了你!”
说完这些,高俅颇为隐蔽地扫了眼孙途,想看他在骤闻如此麻烦后会是个什么反应。而孙途却让他有些失望了,他完全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表现,只是略略怔了片刻,方才低头抱拳:“是卑职做事过于孟浪,却让太尉费心了。下官这就去开封府交代此事,绝不让太尉为难。”
高俅失望而惊诧地看了他片刻,这才点头:“既如此,你去便是。不过放心,你毕竟是严子良的上司,军中规矩他只要犯了错,自当受罚,本官到时也是会为你说项的。”
“多谢太尉。”孙途又抱了下拳,这才提到了自己的来意:“不过下官手上的事情也确实难办,那些短缺的钱粮若不到位,下面的兄弟怕是不肯卖力操练啊,我也去过户部转运司等衙门了,可他们却总是互相推诿,不知太尉……”
“千里啊,这事干系可是不小,就是本官也不好轻易插手啊。其实你若有耐心,此事倒也不难解决,只等明年拨付钱粮时,我与他们去说,让他们把钱粮一并补上即可,如何?”高俅的回答可谓滴水不漏,但却跟推辞也没有任何区别了,等到明年,那对孙途来说真就连黄花菜都凉了。
对此,孙途却也不感意外,高俅的反应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中了。似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孙途这才轻声道:“既如此,那下官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应该与我殿前司并不相干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高俅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但一时又有些拿不准,只能是点了下头:“军粮饷银的拨发都是户部的事情,与我殿前司无关。”
“那就好,下官告退。”孙途再度行礼,然后就这么轻易地退了出去。
看着孙途离开的背影,高俅心中不安的情绪是越发的强烈了,这家伙行事无所顾忌,之前在山东江南都干出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莫不是他真要在东京城里也闹出什么大事来吗?
这一刻,高俅都有种想把人叫回来的意思了。但随后一想到孙途此时的麻烦,要是再闹点大动静来,说不定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了,也就没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