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此时的陆谦远不是他所认为的逍遥自在,反而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虽然手里端着酒杯,可却没有半点喝酒的意思,正自满脸愧疚忐忑地忏悔着呢:“我知道自己当初所为太过卑鄙,我不该因为想要讨好高衙内就干出那等事来,林兄,我错了。我不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杀我即可!”
只因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正是他最怕见到的林冲,这回却是林冲将他从行辕里叫了出来。
林冲的目光里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你我自幼相交,我也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竟要如此害我?你可知道,当初要不是我赶去及时,只怕……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我之仇恨,可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过去的!”
“我知道,其实那之后我也很后悔……”陆谦更感惶恐,只能拼命地道歉:“我不是人,还请林兄你念在多年交情,莫要杀我……”无论是个人武艺,还是如今在青州的地位身份,他和林冲间都差得太大,让他根本兴不起半点反抗之心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赔罪求饶,就差给林冲下跪了。
林冲幽幽的目光又盯了他好一会儿,就仿佛是在判断其说这番话是否发自本心。半晌后,才又道:“这次孙都监还有用到你的地方,所以我才不杀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这次你不能按我们说的去办,那我就是拼着受军法处置,也要摘了你的心肝!”
听到孙途还有用到自己的地方,这让陆谦大大地松了口气,来到青州后他才知道这位在此地的权势和影响有多大,只要他肯留自己性命,自己就是安全。所以他忙不迭就点头道:“林兄你吩咐就是,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很简单,盯住了曾开乾,尤其是当他接下来与朝中来人有所接触,以及送书信等物去京城时,我们要确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影响大局的举动来。”林冲没有任何隐瞒地说道:“若你能做到这点,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陆谦听得这话心中却是一阵挣扎,一旦应下此事,自己就是彻底和曾开乾,及其背后的朝廷对立了。若事情真出变化,恐怕朝廷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是在看到对方那双阴沉的眼睛后,陆谦又只能苦笑点头。朝廷今后如何怪责那是今后的事情,现在一旦自己不作答应,恐怕就得死在当场了:“好,我……我答应你们!”
林冲这才收起了身上的杀气,喝了口杯中酒:“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干出任何两面三刀的事情来。每过三日,我们守在外边的人都会跟你要一份曾开乾的行止记录,你可要将事情都办好了。”
陆谦虽感为难,但最终还是苦涩地点头应下了此事,然后在喝下杯中酒后,便逃也似地离开。直到这时候,林冲眼中才流露出了更为复杂的神色来,嘴巴轻张间,似乎呢喃了句什么。
此时,后方却转出了孙途来:“林师兄,你竟心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