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有些可笑,他童贯堂堂大宋枢密使,又是皇帝跟前的亲信宠臣,居然会顾虑一个小小五品都监的不满?但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孙途是个有胆色又有手段的家伙,若真被他当作敌人,自己的麻烦怕是相当不小啊。
更何况,在童贯看来,孙途还是个极为少有的得力手下,这等人若是用好了,必能给自己带来大把的好处啊。所以他还真不好就随意处置——当然,如今他也未必真能处置得了远在青州的孙途就是了。
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了足有半个都时辰后,童贯才把思路彻底理清楚。
现在自己的优势在于必然比高俅他们更早知道发生在青州的一切,所以自己可以先发制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孙途不是已经将针对他们的重罪都准备好了吗?
看着随书信一道而来的那一大摞签字画押的罪状,童贯眼中也露出了凶光来。是高俅他们先想用这法子对自己下手的,那就别怪他还击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其实罪证不全的说法无论是针对自己还是高俅他们的效果都不会太好,只是会便宜某些朝中官员,但这时已顾不上了。因为这既是对高俅他们的报复与警告,也是交好孙途的一个做法。
拿定主意后,童贯更在意的是之后如何应对高俅他们的反击。既然事情从青州而起,他们也必然会拿孙途在青州的作为大作文章了,到时自己真有把握护得住这个胆大妄为到再次擅杀朝廷官员的家伙吗?
只凭他在辽国和西夏所立下的功劳就真够抵消那等罪名吗?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大宋本来就最怕武将擅权,而孙途现在青州所做的一切,很显然就是在走这条危险的道路了。只凭童贯一己之力,只怕真很难保得住他,除非能得到另一人的助力。
这一刻,蔡京那张莫测高深的老脸就这么从童贯的心头浮起,蔡太师才是真正能起到一锤定音效果之人啊。可是自己又该拿什么让他帮自己,保孙途呢?
思索了良久后,童贯终于有了决断,那就赌这一把!好歹得让高俅和梁师成付出些代价了!
主意既定,他便不再耽搁,立马推门而出,冲守在外头的亲信道:“叫人备车,老夫要去拜见蔡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