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孙途已从风雪交加的长街换到了一座温暖如春的厅堂内坐着,背上的箭伤和身上的一些其他伤口也已被人做了处理,整个人的精神头比之前更为充沛,甚至面前的小几上还摆着一大碗香气浓郁的奶茶。
也是在进入这座看着比越王府更为气派奢华的府邸后,孙途才终于知道了摩侈赫的确切身份,对方居然是夏国朝中真正一人之下的存在,这让他更觉惊喜,想不到前日南门这一刀不但拖出了太子,还吊出了这么大一条鱼来。
不过当摩侈赫更衣出现在他面前时孙途却不敢将这点心思有丝毫的表露,脸上只有感激和稍带的一点畏怯之意,当即就上前再度大礼参见:“见过宁令,这次多得宁令带人赶到,才没让小人被那些家伙所害。”
“起来坐下说话。”摩侈赫虽换了一身宽大的家居服饰,但身上的气势却并没有因此稍减,举止言辞都有股让人不敢违拗的霸气,只将手往边上的座位一指,便已自顾上前,坐在了上首的主位处。
然后便有一大帮的奴仆陆续进入厅内,有在他和孙途跟前的矮几上摆放奶茶和食物的,也有轻轻绕到摩侈赫身后,为其捶打揉捏肩背的,而他则是半眯着眼睛啜了两口奶茶,方才看着孙途说道:“今日我本是想去承天寺拜见结桑上师的,结果就遇到了这等变故。想我兴州城内一向太平,不料今日竟生出此等当街杀人的恶行来,你且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孙途听了后心下暗笑,这些党项人还真是直白得很,哪怕是这等阴谋阳谋看起来都有着太多破绽。你一个朝中重臣居然就会这么巧带人出现在那里,这说出去都会惹来怀疑吧?
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连忙再次起身相谢:“多谢宁令为小人做主。我也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大胆到敢打我细封氏将进献皇帝的寿礼,甚至还不惜当街就对我下手。”
对于他的这一回答,摩侈赫那是相当的满意,笑着道:“是啊,此事连本官听了后也感到极其愤怒与不可思议。不过后来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这事刚刚就有人做过,他们自然不怕再做一次,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把皇帝当回子事儿!”
孙途先是一愣,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陡然就变了:“宁令是指前日有人在南门问我家公子要马一事?”
摩侈赫点了点头:“你前日和今日的表现都很不错,不畏强权一心为主,一身武艺也算不俗,很好。”
“可前日是太子的人欲夺宝马,可与今日不同……”话还没说完呢,孙途就想到了什么,再度变色:“难道今日指使那些骑兵对我下手的也是太子?”
看着他一脸惊诧的表现,摩侈赫哈哈地笑了起来:“除了太子之外,试问这兴州城中还有谁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所以老夫才要赞你一声足够忠心,足够有胆子了,居然敢一连两次与太子为敌,这次甚至还杀了他派出的人马,你当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