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让剩下那几人最后一点勇气都迅速消散,再不敢有丝毫异动,而孙途直到这时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却只觉着后背已然彻底湿透,却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亦或是还在不断渗出的鲜血……
只片刻后,两百多名身着铁制甲衣,手提长长的铁矛,腰悬长刀的骑兵就已从后包围上来,将孙途连着那几名骑士一道团团围住,然后一人更是一声断喝:“宁令到此,还不速速下马拜见!”
“下马!”两百骑兵几乎同时举矛低喝,煞气惊人,就是孙途也是心头一颤,这才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抛,利落地翻身下马,这才转身往后看去。正瞧见后方一名身材高大壮硕,须发灰白却面色红润的老将正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虽未见过摩侈赫,却也立马认出这位乃是此番来人之首,也就是他们口中所称的宁令!
没有太多的迟疑,孙途已向前两步,随后单膝点地,一手抚胸行礼道:“细封氏部下孙千里见过宁令!”
摩侈赫端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片刻后才开口道:“你被人数十人围杀竟只受小伤,果然有些本事!”他说这番话时看似平静而随意,其实心里还是颇为惊讶的。
要知道以他在朝中的权势与地位,这兴州城内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今日二十骑来此袭杀孙途,自然早就被他所知,而所以来得如此之迟,其实正是他为了想让事情变得越发严峻,更加难以收拾。他的本意是想让孙途就此被杀,然后便可借机生事,让细封氏与太子一党正面交锋,来个不死不休。
可结果孙途的表现还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哪怕他迟了好一阵才赶到,竟也是活蹦乱跳的,看样子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倒是那些以众凌寡的袭击者却是伤亡不轻,地上的那具尸体就是摩侈赫都看得有些皱眉。
不过这些心思他却无半点表露,只是眯起眼睛扫了眼已下马被捉拿过来的那几名骑士,又问孙途道:“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又为何要在此袭杀于你?”
孙途若真是有心在夏国官场立足,为了细封氏一族的安全考虑,此时当然是不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的,因为这样一来就会细封氏,至少是细封常给拖进下西夏朝中的争斗里去。
但另有目的的他显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别说有人找到头上,就是没事,他都想制造出些乱子来好让夏国朝中争斗不休呢。所以在面对这一问题时,孙途几乎是不带丝毫犹豫地就大声说道:“在下不知他们的身份来历,只知道他们是冲着我细封氏而来,是为了抢夺我细封氏欲进献皇帝的贺礼才在此劫杀于我!”说着,他便把背上的那只包裹给取了下来。
刚才那一箭差点就射中包裹,但外边的包袱皮还是被撕破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头黑色的檀木匣,甚至还有一些鲜血因此渗入其中,如今拿出来还真有些触目惊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