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点头,这点其实也好理解,毕竟要让大半人中毒可不是一两人能轻易做到的。如此一来,马匪的手段就很好猜了:“在遇袭之前你们是否找到了活水?你们受袭就是在那里取水之后?”
“这……”封平低头回忆了好一阵子,本来三年前的这等细节还真未必能想得起来,可毕竟这次变故改变了他的一生,所以在一阵细想后,他终于还是想了起来:“不错,我记得前一天我们刚在一条断头河里灌满了水,次夜就受到了灰狼的偷袭……”
“问题就在水里。”孙途断言道:“显然这支马匪早就对戈壁里的地形水源了若指掌,只要找到商队踪迹,他们便能猜出你们的行进路线,并早一步在必经的水源地投放毒药。然后,只等你们饮下带毒之水,他们便能轻易收割。这才给人造成了一种他们不可战胜的强大印象。其实说到底,灰狼也不过就是一支寻常的马匪而已!”
封平脸色几番变幻,虽然孙途说的只是推测,可细细想来,又觉着他所言很是在理。当时自己所以不敌那马匪首领,就是因为突然力竭,然后再有人从侧方施放冷箭射中了自己的心口,这才差点死在他们手下。要是他们真强大到可以随意斩杀自己,又何必耍这么多花样呢?
另外,封平也有些明白了为何灰狼手底下从未有活口的原因了,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那点手段被人识破。只要他们在水源下毒的手段一旦被破,灰狼的威胁自然将小上大半,商队再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了。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孙途似乎有了什么打算:“孙老弟你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清楚了他们的那点手段,而且我们还知道他们就在边上窥探着我们,甚至连他们何时动手都已经能够掌握,那形势就完全不同了。”孙途眯起了眼睛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里本就不好走,我们更不能再花太多心思提防这支马匪,所以还不如把这麻烦先解决了再上路呢。”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以封兄对戈壁的熟悉,你认为离我们最近的水源地还有多少路程?”
“这个……如果照正常行程来算,今晚到明晨就能抵达一处小湖泊了。”
“那我们连马匪何时会对我们发起偷袭都能算得出来,有心算无心之下,任他们再是厉害,也非我等对手!”孙途胸有成竹地说道:“封兄,可愿意随我一起杀这一场,也好为你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
封平又是一阵变色,但最终还是把牙一咬:“好,就如你所说,这次我们便和灰狼好好杀上一场,以祭奠三年前被害的那些兄弟的在天之灵!”不过在话出口后,他又有些含糊道:“可其他人那里……”他的兄弟还好说,其他商人可未必有这等胆子和决心了。
孙途却是一笑:“眼下除了放手一搏还有其他更好的自保之法吗?我相信他们是懂得取舍的。何况,只要听我的安排行事,他们也未必会有多少危险……”说着,他已转身往营地里走去,这是要直接与众人把话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