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倒也没与他多说什么,只嘱咐道:“孙将军你身上的伤可着实不轻啊,还请好好歇养,有什么话今后再说不迟。”说完,喂他喝了点汤药后,便下车而去。直到这时孙途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一辆木板车上,头顶正是一轮炽烈的红日,怪不得刚才会觉着如此刺眼呢。
虽然还没闹清楚具体情况,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有一点他却已知道,那就是自己暂时是安全了。于是本就虚弱刚醒的他在放下心来后便再度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再醒来时,孙途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腹中有了饥饿感,肩背等处伤口的疼痛也是阵阵袭来。不过这却让他更感振奋与欢喜,这说明身体机能已经逐步正常,说不定再过上些时候自己就能有力气坐起来了。
这次他的精神已明显好过之前,所以醒了有好一阵,只是这回却没能遇到皇甫端过来换药,最终依旧是带着满腹的疑问重新睡过去。
等第三次醒来时,孙途发现自己是在一处小小的帐篷里,外头还点着一丛篝火。正当他想试着支撑起身子时,皇甫端再次出现,见状赶紧上前:“孙将军可感觉好些了吗?”
“多谢救命之恩,孙途没齿难忘……”他终于是能开口说话了,虽然依然有些吃力和含糊,但至少已能与对方正常交流,这让他心中也是一宽。
“孙将军果然体魄远超常人,受了如此重伤,竟只用了十几日就已渐渐恢复。”皇甫端也有些欢喜地赞了他一声。
“我……竟昏迷了这么久了吗?你是在哪里救的我,这又是哪里?”孙途此时恨不能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抛出去,所以问得挺急。
皇甫端则是一面上前解开他身上的布带查看伤口情况,一面小声说道:“从河中救下将军算起来,该有十二天了吧,至于救你的具体位置,却不好说,应该是南京以西六七十里的河水中吧。现在我们正在去往夏国的路上,如今离着西京还有七八日的行程。”
孙途陡然愣住,照他所说,自己此时离着幽州城怕是有好几百里地了,他是真没想到会去得这么远,都已经越过半个大辽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着这倒未必是坏事,至少如此一来,自己算是彻底安全了。
心事略定后,孙途才又想起一点:“皇甫兄当真古道热肠,你我只一面之缘,我甚至都差点害你遭殃,你居然还肯救我。”
皇甫端爽快地笑了一声:“当日之事其实错并不在你,我怎会怪到孙将军头上呢?而且见死不救也不是我辈所为,我即便不敢自称英雄,也绝不做那等有违良心道义之事。何况,真正救你的也不是我,而是与我同行的其他马商,又或者可以说是一匹小马驹,因为是它第一个在水中发现了你,还拦住你不被河水冲走,发声叫来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