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平低声道:“卑职本来已经追上了他,结果他却跳进了河水之中,不过在入水前后,他中了我几箭,伤势绝对不轻。随后,我还带人往上下游进行了搜寻,结果各去十多里,依旧没见他浮出水面。所以我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水下,再加上担心这边的事情,所以就先带人回来了。”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下,这才点头道:“你的判断并不算错,既然上下游皆已搜查都不见其露头,那他很可能真已死在了水下。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要看到他的尸体,你现在就再带人前往搜查,绝不能有任何遗漏。”
萧延平虽不知耶律大石为何会对孙途如此重视,却绝无一点疑问,忙大声答应后,便再次转身上马,一声号令,已带了他部下的那些兵马迅速离去。一如八年前,他奉命接触投靠萧尽德时的表现……
直到目送其离开,耶律大石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孙途,也算是当世少有的人杰了。不过可惜了,他不能为我大辽所用,那我就只能将他铲除!”
这话落到几个宋人耳中,他们是既愤怒又惊诧,为何他一个辽国重臣竟会对孙途这样一个在大宋都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年轻人重视到如此地步?但显然他没有做出解释的打算,只是笑着对童贯道:“童枢密,这次真叫你等受惊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此番之乱乃是我大辽内部有人图谋不轨,实非朝廷之意,希望不要影响了我两国邦交。”
童贯定了下神,才道:“这是当然,本官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一切都是萧尽德等辽国叛逆试图挑起我宋辽两国的战事所致,他们既然已经授首,我回去后大宋也不会过多责怪。”
“童枢密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耶律大石再度一笑,又看了眼雄格,后者会意地一摇头,他便再次笑道:“既然这里已然平定,那就该回南京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望童枢密能把我大辽的东西先还回来。”说着,他伸出了手来,示意童贯将东西交出来。
童贯眉头一皱,他立刻就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了,虽然中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但辽人还是要拿回那份边军布防图的。耶律雄格也在旁说道:“童枢密,本王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你正要将东西交出来,就发生了叛乱,如今事情已过,就请你把未做完的事情做了吧。”
童贯却是一声苦笑:“实不相瞒,当日乱起,老夫就因为急着逃命而将那图纸丢了,也不知现在去了哪里……”
“什么?”耶律雄格脸色顿时一变,而大石却有些猜疑地盯着他:“童枢密,事关重大,你会如此疏忽大意?你可不要拿这等借口来搪塞于我们啊。”
“岂敢,老夫所言千真万确。当时事发突然,性命都差点难保,我怎会一直留意着一张图纸呢?”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你若不信,大可让人来搜我的身,若我等身上果真藏有图纸,甘愿受死!”童贯说着坦然地张开双臂,只等他们动手搜身。他之前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一旦危机过去,这些辽人果然又旧事重提了。不过现在图纸已随孙途一起不知所踪,所以他反倒是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