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三人的出现,立刻就吸引了三楼所有已经入席坐等的客人们的目光。今日到场的二十多人多半心里都有些不快,此时看向孙途的目光里也带了些提防与敌意,见他上前,只有少数几个起身见礼,更多的却只是坐那儿张口招呼一声孙团练了事。
毕竟如今大宋武官式微,就是他们这些没有官职在身的士绅也未必会惧怕一个七品团练,今日前来只是不想彻底与之撕破了脸,同时想把事情说个清楚而已。
只有坐在最后几位的黄文炳一见孙途过来便赶紧起身笑着说道:“孙团练今日宴请我等实在是让人汗颜,其实该是由我等设宴为团练你接风才是。”
“呵呵,黄员外客气了,其实谁请谁喝酒都一样,只要各位肯交孙某这个朋友,就已让我很是感激了。”孙途冲他一点头,这才大步来到最上方的主桌前,从容落座。
在此期间,不少士绅地主都拿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黄文炳,不知他何时居然就和孙途有了交情。不过此时当了所有人的面,这一问题却不好说了。
直到鲁达杨志二人也在最后两桌处坐下,自顾着斟酒吃菜,孙途才举起杯中酒对那些各怀心思的客人道:“今日本官突然请各位前来确实有些唐突了,而在座各位能给孙途这个面子前来,则让我大感欣慰。我是个武人,客套话说不太好,就只能敬各位三杯以表谢意了。”说着脖子一仰,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又连续干了两杯,最后才把酒杯底往众人面前一亮,显得豪气十足。
那些士绅虽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酒桌上的礼节还是要守的,当下就也纷纷举杯共饮,末了口中还连道不敢当。
见众人都干了酒,孙途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来:“好,如此看来,各位也是把我孙途当成朋友看待了。既如此,我也就不和各位兜什么圈子了,今日将你们请来浔阳楼,只是为了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孙团练想说的可是关于当初乡兵卖与我们的田地一事?”早有人按捺不住,此时便借了点酒意跳出来问道。
孙途没有丝毫为难地点下了头去:“不错。本官如今忝为江州团练,正在操练手下儿郎,为让他们无有后顾之忧,就必须想法儿让他们家中有田可耕。本来,朝廷是有相关安排的,但我知道这几年里已经种种变故,他们的田地已都被你们买下,所以我打算出钱帮他们买回来,希望各位能以我江州大局为重。”说着,孙途还特意站起了身来,冲众人抱拳团团地作了个揖,可算是把姿态放得极低了。
但在场众人此时却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一个个冷漠地看着孙途,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对这些人来说,田地便是自家在江州立足,开枝散叶的根本,为了多得一些田地,他们可以使出各种阴谋算计,哪怕把某些人害得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此时又怎么可能因为孙途的几句话就把田地还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