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来今日我并没有吃什么亏啊,反倒是得了好处,至少不用为连袁望的面都见不到而犯愁了,而且明日之后便可进入军营。”孙途笑着宽慰道。
杨志这时则皱着眉头道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如此一来三郎你就要被天下人认作是蔡氏门下了,于你的声名来说可不大好啊。”
“其实仔细想来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如今朝中多少高官都要仰蔡京鼻息当差,他们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吗?而且,早在我应下这一差遣时,就已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了,只是当时心存侥幸罢了。既然想独善其身无法做到,那就只有和光同尘了。
“以如今朝中蔡京专权在手的情势,其实在身上留下其门下走狗的印记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我等武人本就不用像文官那样为自己的声名多作考虑,只管把差事办好,手里握有兵权,又何惧外头的闲言闲语?”
“还是三郎你看事通透,倒是我等有些杞人忧天了。”杨志这才点头表示赞同。至于鲁达和唐枫,一个没心思去想太深,一个干脆以孙途马首是瞻,此时自然不会再提出异议来。
就此,四人终于是达成共识,决定接下来到军中好生做事,用表现来为自己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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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四人于次日中午在两名州衙书吏的带领下来到位于城外的乡兵军营时,却都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自己昨日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想在此有所作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呢。
话说大宋自太祖开国之后就已定下了规矩,为防重蹈前唐亡于藩镇割据之覆辙,朝廷除了不断打压武将地位,同时每过几年就会调动驻地将领,已达到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效果外,还对军制做出了创新,那就是禁军、厢军和乡兵的三重分法。
禁军者,乃是每隔几年就由朝廷从除了边关要镇外选拔精锐军士送入东京,以充实京城之防务,以达到强干弱枝的效果。所谓的八十万禁军,便是整个大宋朝除了边军外最有战斗力的存在。
至于厢军,则是地方军队中战力稍显不足者,但这些兵马也不会在一地久驻,往往过上五六年,就会被朝廷就近调动,以避免出现兵变之类的祸事。真正在当地不动的,只有乡兵,但在朝廷眼中,这支相当于后世民兵队伍的存在其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多也就帮当地官府缉拿些贼匪而已,在地方上也闹不出任何麻烦来。
不过以孙途的亲身经历,他却发现事情其实早已发生了转变。本来该是比乡兵更强的厢军,如今早已因为种种缘故而糜烂不堪,相比而言,倒是乡兵至少在地方上还具有一定的威慑力。这一点早在郓城县剿匪时,他就已经有了亲身的感受,当时跟自己杀上虎头寨的兄弟可比官军要英勇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