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所以没有立刻进衙门等的就是陆放,闻言只是一哼:“陆都头,他们三个所言是实吗?果然就是你让他们去拿的人?”
听出孙途话中透出的恼意,陆放心头也是一紧。他明显能感觉出来,要是自己真个点头担下责任,对方说不定会趁机发作连自己都要被拿下法办。而且这少年身上此时正散发着慑人的压力,竟让一向胆大的陆都头都有些心惊起来,只能赔笑拱手道:“孙都头还请息怒,我……卑职之前只是让他们尽快去把章老四几个带来衙门,可没敢让他们耽误了正事哪。”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气势正盛,他可不会一头撞过去的,反正自己还有后招呢。
“听明白了?”孙途这时又转身看向了黄琦三人:“你们三个就因一点小事便不顾衙门规矩,把正事抛于脑后,却让本官如何还敢用你们?今日不过是小惩大诫,将你们示众后,本官便会请薛通判革了你们的职,我手下可不用不肯听话之人!”
此话一出,无论黄琦三人还是崔略商等差役,又或是陆放都顿时大惊失色,这惩治可实在太严重了。要知道像黄琦这样的府衙差役虽然不算朝廷官员,可也是在衙门里登记在册的,身份自然与寻常帮闲不同,手里甚至还有着些权力。现在倒好,就因为不来参见孙都头,就要把他们给开革,这实在算得上是重处了。
这下,黄琦三人是真个怕了,纷纷哭叫着求起饶来:“孙都头饶命哪,小的知错了,我们今后再不敢不听号令了……”其他差役也觉着心头阵阵发紧,杀鸡儆猴的感觉可实在太不好受了。
陆放在错愕了一阵后,再次劝道:“都头,不可啊,这么做会失了兄弟们之心的,今后办差可就难了。”
“我宁可让他们怨我,也不要一群不肯听我号令的下属。”孙途若有所指地看了陆放一眼道,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
“孙都头,其实他们也是替咱们衙门里的人办事啊。”眼见自己说情已经无用,陆放只能把后台给搬出来了:“那章老四欠债的正是本衙方押司家,他可是廖同知身边的亲信……”
“什么方押司圆押司,又与本官何干?就算是廖同知吩咐下来的差事,他们也该先问了本官再做决定,怎敢如此自作主张?今日本官就是要把规矩给立足了!”孙途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
这话听得众人更感心惊,这才知道这位新来的年轻都头脾气有多硬!与此同时,一名刚匆匆从衙门里走出来的书吏在听到这话后,面色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