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染坐在客栈院外的茶摊上,喝着茶。
两个似是从城中出来的人入了茶摊,梨染想到,必是城门已开了。于是更是焦急地等着。
“昨日大火可真是邪乎。”
“害,东宫都倒了,醉花楼是东宫爪牙,定是也捞不着好。”
“可不是,听说里面都是当日,大皇子谋逆时,守城禁军扔下来的毒药包,谁能想到又扔回醉花楼去了。”
“说不准就是大皇子旧人,怀恨在心,等着东宫一倒,便开始报复了。”
“哎,就是听说烧死两人,不知道可惜了哪个美人。”那人忙着叹息,不料下一秒就被一男子抓着领子拎了起来:“啊!”
“你说醉花楼大火?”梨染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
另一个人立刻上前,近乎于捏碎了梨染的手,才将他手掰了下去。
“你找茬啊!”
梨染怅然若失了几瞬,立刻转身,策马飞回京都城。
“她人呢?”梨染冲进挂了白的醉花楼,一把拉住卉儿。
卉儿神情憔悴,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明澈呢!”梨染摇头,他不相信,他晃着卉儿:“你不要,不要告诉我,他们”
卉儿哭肿的双眼剧烈地颤抖,点了点头:“灵堂设在里院了,你随我”
“不会的!”梨染怒喝,打断卉儿的话:“她反悔了是不是!她不想出京了!是不是!”
“你清醒的!”卉儿一把推开他,虽然心痛,仍是字字清晰:“她死了,和明澈,被人刺杀,一把火烧掉了。”
“不可能!谁能杀了她和明澈?”梨染坚定道:“他们俩可敌数十人!轻功也好的狠。”
卉儿突然崩溃一般,今早才缓住的情绪重新迸发,她脖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泪如雨下:“因为我!我和媚娘还在院中!”
她声音嘶哑,一字一字戳着自己的心:“因为我们还中了毒,因为她不会把我们丢下。”
梨染突然面无血色,心如死灰。她确是这样的人
梨染木讷的抱着怀中的卉儿,一时间,辨不清那悲泣的是她还是自己了。
辰王府
子恒正在院外惆怅,他穿着一身素衣。
顾怀辰昨夜只是带走了骨簪,留了句:那不是她,她定是不会这样对我的。然后便上马,回府。
子恒知道,王爷是不打算承认夏盼已死这件事了,连二人尸首都未管,自然也不可能去灵堂。但他是要去醉花楼的。
而顾怀辰回府便进了这院子,连彩儿都赶了出去。子恒只道,亏了早将小殿下在大婚前送到了宫中与六皇子作伴,否则如今,不知与顾博衍如何解释现状。
这时,林苒汐走了过来,侍女将食盒送到子恒手里。
她很是客气,微微俯身:“于护卫,听彩儿说王爷一日未进食了,我着厨房熬了点粥,您若是进去,就带着一道,若是您不进院中,这食盒便放在这,晚上我着人来取。”
子恒一怔,本以为她会要进院相劝,没想到只是如此平淡的将食盒给了他。
子恒微微点头,并未说话。林苒汐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随即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
“主子,您怎么不亲自给王爷送进去啊?”跟在林苒汐身边的丫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侍女,看着自己主子这些日子也没见过王爷几面,很是着急。
林苒汐微微看了看下丫鬟,叹气道:“王爷与我没有其他要求,只两件事,一个没事不要烦他,一个就是不要进那院子。你说我为什么不亲自去?”
“可您是王妃!”小丫鬟气的鼓鼓的,愤愤不平道:“自然服侍王爷,伺候饭菜,都是应当的。进个院子又如何了?”
林苒汐一步步走的端正,再次提醒自己的侍女道:“小小,我再提醒你一次,那个院子,有多远离多远”
“可是那是主院啊!”小小拉了拉林苒汐的衣袖,急迫道:“主子就是该住进去的!现在住个那么远的偏院算怎么回事啊。”
“小小,你若是为我好,就听我的。我的身体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王爷给我管家之权,已是给足了我面子,莫要肖想些别的!”
小小一愣,从小到大,小姐脾气都是极好的,很少像现在这般,声色严厉。她只好点点头,咬着唇:“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