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之自然也是不知晓这消息,传到他这儿的消息,同样也没有相关说法。
云莞轻叹了一声,那小太女刚出生便遭此大劫,朔月将军或许能活下来,但当年那小婴儿,恐怕是难以成活。
萧韫之摇了摇头道:“这些年,南苍皇室一直在暗中找寻小太女的消息,但始终无果,巫部的人也在暗中找人,前些年,南苍还闹出了个假太女的消息,可惜被女皇和丞相一眼识破,活不过半日,因此,今次朔月将军归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不应是假。”
云莞哦了一声。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云莞虽然好奇,但事情自有萧韫之关注,她也只是满足了一下好奇心,便不再多问。
从火烧步城粮仓,萧韫之从危谷关南下之后,他的行踪便暴露出来了,平南将军安然无恙回归的事情,自然也广而传播,这不但给朝廷兵马增添了士气,也让曹兵感到惊慌与惧怕。
因此,从危谷关带兵南下之后,萧韫之也变得非常忙碌,带领兵马,与谢晦带领的主力配合,不断将已经放弃步城大本营,往南退缩的曹兵逼向沿海地带,想要将其三面包抄,歼灭在南方。
萧韫之忙碌,云莞自然也忙碌。
收复的被曹世荣攻占过的城池之后,商业恢复的事情,有一部分,便交到了云莞的手上,一些私人的产物,萧韫之也全部给她处理,瞧着她每日忙里忙外,钻钱眼里似的,竟也觉得十分有趣。
但云莞心中有所计划,她既然已经来带南方,便想去一趟南苍国,不仅仅因为对那里好奇,还因为自己对巫娜的琴音实在无感,让她心中觉得很是怪异。
而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之后,她便无法再放下,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南苍国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前去探索。
此时,就在云莞还在忙碌收复城池的一些商贾之事,且计划不久之后的南苍之行时。
南苍国上官府邸。
已经归国几日的上官老爷子的小女儿,上官玉穿着一身红衣穿梭在上官府邸的院子里,虽是南苍国贵族所穿戴的服饰,但是她的发髻,却是东澜国已婚妇人的样式。
上官家的长子,南苍国大儒文秀先生,看着失踪十五年的妹妹,总能失神至眼眶发红。
就这两日的时间,他已经了解了妹妹失踪这十五年来发生的事情,为她所受到的苦楚感到心疼的同时,心中却也非常感谢上苍的庇佑。
“大哥。”上官月走至近前,哪怕与兄长分离十五年,但她却觉得,半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好似那消失的十五年,只是昨夜一场梦而已。
“午后我便要与丞相前往东澜接阿……”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道:“我便要去接太女回朝,家中的事情,还需你多照料,尤其……”
说到这里,上官月难得红了眼眶。
哪怕如今已至中年,妹妹在自己的眼里,仍是当初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文秀先生轻叹了一声,抬手抚了抚上官月的长发,瞧着她东澜国妇人的发髻,心中复杂非常:“我知晓,兹事体大,非你去方能让太女相信,且此次秘密出行,也务必要保护丞相的安危,家中之事,我会照料。”
上官月哽咽着点头。
文秀先生继续道:“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国中之事重要,你我兄妹,日后再慢慢叙旧,也好早些将我那对侄儿带回国中。”
说起儿女,上官玉便笑了,“好,听大哥的话。”
与文秀先生再说了两句话,她便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屋子干净整洁,飘散着淡淡的熏香,而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对方沉寂入睡,脸色带着明显的病态,正是在一年前的桃花江大水之中,被冲走的云承德。
上官月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抬手轻抚着云承德无知无觉的脸庞,眼角一滴泪珠滑落,她匆忙擦掉,指尖恋恋不舍地在云承德的脸庞抚摸,轻声道:“夫君……”
云承德自是不会回应她。
上官玉轻叹了一声,瞧着云承德的样子,低声道:“大约是上天可怜我们一家子,我无知无觉,浑浑噩噩了十五年,回家一朝,竟发现你跨过了东澜与南苍的山河,宿在我故乡,或许,冥冥之中,便是你牵着我归家。”
云承德自然是无声无觉的,没有办法回应这样的话。
他已经昏迷一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此时与自己说话的上官玉,便是曾为了他的失踪而肝肠寸断的云玉娘。
是结发十五年的妻子。
莫说如此,上官玉,或者说,云玉娘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这些年的经历,这般离奇。
更不会想到,当日,从南部寄回去给云莞的那一本关于南苍国的书籍,会唤醒她沉埋多年的秘密。
当初莫听雪为她施针的时候便说过,施针可以化掉她脑颅内的淤血,但是否能恢复记忆,要看个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