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再次放出了一个惊天雷:“臣还有一怀疑之事,请陛下彻查!”
“你说。”
曾大人稍稍沉吟,道:“事关十五年前一场科举案。”
听到十五年前,孔言方脸色发白,几乎已经想到曾大人会说出什么话来,当下脸色大变。
曾大人看着孔言方的神色,心里一阵讥诮,眼底也划过几分得意与可怜之色,正色道:“据臣所知,十五年前,孔大人与同乡举人云承德共同进京赶考,却在赶考前夕,传出了云承德做诗污蔑科举之事,而后云承德被取消科考资格,罪罚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考试,至今家人仍受其害,云承德之子至今无法进入官学就读,当年,曾大人便是其中人证之一,证明那讽刺科举的诗句,实为云承德所写,微臣怀疑,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实为有人包藏祸心,欺上瞒下,请陛下明察!”
若是往常时候,十五年前,一个未曾参加过科举考试的举人,实在不太能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但云承德这个名字,却在三个月前,才在这大殿之中被提及一次,连带这翻出了桃花江堤坝案。
而今再次被提,很快就掀起了在场所有大臣的记忆。
“污蔑!”孔言方怒声道:“曾大人,你简直居心叵测,拿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在陛下面前胡编乱造!”
“十五年前的事情,已有定案,如今你再次翻出旧案,一言不合便道其中另有隐情,若你心中不忿,桩桩案件,都被你怀疑另有隐情,岂非是你怀疑陛下英明神断!”
孔言方也面红耳赤,双目赤红地看着曾大人。
萧韫之看了小半日的热闹。
从曾大人说起孔言方收受贿赂,扰乱科举的时候,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原本便非常烦躁于每日早朝上,许多臣子为了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如同菜市场一般,争论半日也争论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儿来,今日却一直站在大臣的中间,将热闹瞧了个够。
此时见到孔言方这般失态,心中不由得骂了一句蠢货,懒洋洋出声道:“可真是奇怪了,孔大人这般着急做什么,曾大人又不曾说,那个居心叵测的人是你,只道你在其中做了个证人罢了,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去骂别人,赶着自己承认,哟,那可真方便行事了。”
“萧世子!我与你何冤何仇,连你也要这样污蔑我!”
萧韫之自入朝以来,基本不会在每日的朝会上发言,这下他难得说话,连惠帝也要看过来了:“你不清楚的事情,你说的什么话?”
萧韫之勾了勾唇道:“陛下可是忘记了,曾大人所说的云先生,乃云莞之父,云莞乃微臣未过门的媳妇,云先生便是微臣未来的岳丈,若是未来的岳丈大人被人污蔑诬告,此事便与臣息息相关,臣也请求陛下,彻查此事。”
惠帝初时没想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神色在萧韫之和曾大人之间几番流转。
而后,他沉声问萧韫之:“你可知晓此事?”
萧韫之道:“臣不完全知晓实情,但臣知晓,云先生从来光明磊落,为人谦虚仁厚,性情温和,平时连一句重话都不肯对别人说,绝非是那种会做诗讽刺科举之事的人,臣早已认为,其中另有隐情,奈何一直没有证据,时过境迁,也无从查起,如今曾御史道出孔言方扰乱科举之事,臣便越发相信,其中确有隐情!”
在孔言方未开口说出反驳话语之前,曾大人便又抢先道:“请陛下明察,当年之事,疑点重重,为何云承德喝得烂醉如泥,还能做事讽刺科举,既然如此,又是谁人发现了云承德所写的诗句,据臣所知,当年审理此事的官员,只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随后便极快审理结案,又该如何证明,那便是云承德亲手所写,而曾大人,便是当年与云承德喝醉之人,作为人证,证明那是云承德所写的诗句,那么又如何证明,孔大人所言为实言,作为唯一的证人,微臣有十分的理由怀疑曾大人的说辞!”
“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