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老儿唐突了,莫姑娘高明大义……”
话没有说完,莫听雪便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别给我戴这高帽,请回吧,若是你家大人怪罪下来,尽可来府上找我。”
说罢,不再理会那曾府来的管事,莫听雪带着云莞进门去了。
那管事也无计可施,当然,也不敢得罪湘州神医谷的人,只是看着云莞和莫听雪一道出现,深觉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可当下,他也来不及细想,云莞一个小小的商女,何以能认识莫听雪这湘州神医的后人,且关系这般亲密,只想到自家公子,便是在千山酿的酒坊出事,只得匆匆回府,与大人和夫人商量去了。
莫听雪带着云莞进府,昨日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问道:“那曾御史的儿子,可是昨日在你酒坊闹事的人?”
云莞诧异道:“莫姐姐也听说了此事?”
“外边都传遍了,我今日回来,路上也听说了几句。”
“可不正是那位曾御史家的公子。”云莞叹气道:“与刑部尚书朱大人和刑部侍郎孔言方之子在我酒坊里发生了些矛盾,便大打出手,坏了不少好酒,曾公子从楼上摔下来,今日早晨我听到的消息,仍是人尚未醒过来,只怕性命垂危啊,也不怪曾府的人这般着急。”
莫听雪瞧着云莞的脸色,稍稍扬眉道:“阿莞看起来,可半点也不同情那位曾公子?”
云莞撇了撇嘴:“我本来也不是个同情心泛滥之人,在我酒坊里闹事我还需去同情他们?”
“可我觉得,并不止这个理由呢?”莫听雪好整以暇道:“莫非,阿莞跟那三位公子,有仇?”
云莞眨了眨眼:“有仇?那倒也不算,只有,有笔账,想要趁此机会算一算罢了。”
如同开玩笑一般,云莞眨眨眼,面上几分狡黠之色,弯眸道:“莫姐姐可得帮我守好了秘密。”
莫听雪是何等聪明的人,只听云莞这么说,便知晓,她必定也要做一些事情的。
湘州神医谷与镇远侯的关系不一般,莫听雪晓得萧韫之与镇远侯谢揽云的关系非同寻常。
如今云莞与萧韫之两人出现在这京城,绝非只是偶然,因此,对于云莞或者萧韫之要做的事情,莫听雪自然也不会拿一般的心态来对待。
她想了想,捏了捏云莞的脸颊笑道:“既然阿莞告诉了我这样的秘密,姐姐也非常好奇,小阿莞到底有多少好玩的点子,这京城,若是能热闹起来,也好让我瞧瞧,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姐姐说一声便是。”
云莞眨了眨眼,倒是没有拒绝莫听雪的意思:“好呀,那阿莞可不客气了。”
莫听雪笑着拍了拍云莞的发顶:“跟姐姐客气什么,姐姐喜欢你这小丫头。”
云莞:“……”希望莫姐姐别在萧扶疏跟前说这样的话,不然她也好为难的。
曾御史府的管事,请不回莫听雪,只得悻悻回去交差。
但府中的大夫,全都没有法子,曾府便这一根独苗苗,曾夫人伤心欲绝,以为是派个府上的管事去请人,不见诚意,便亲自和曾御史一道上门来,可惜,连莫听雪的面都没有见上。
他们上门的时候,莫听雪正在药房里闭关炼药,且湘州神医在陛下面前,有特别的权利,曾御史有求于人,即便心中不快,却也不敢过于无礼,等了小半个时辰自后,未见莫听雪过来,只得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曾夫人愤愤不平:“不过是个宫中女官,便是太医院的太医,府上的人去请了也不会推辞,她实在心高气傲!”
曾御史心中自然也是不快的,但他比曾夫人沉得住气:“到底是神医之后,总要拿矫一些。”
曾夫人脸色阴沉。
曾御史知道,神医的脾气,想来怪癖,金钱、权利都无法打动他们,只心中为难非常。
曾夫人道:“若是不行,老爷便进宫一趟,请陛下下旨,让莫听雪上门一趟,便不信,她敢违抗圣旨。”
曾御史道:“圣旨好下,可若是惹恼了莫听雪,对逑儿又有何好处?”
曾夫人愣住,面色越发悲戚:“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看着逑儿……”
曾御史心中烦躁非常,马车从莫府的门前离开,经过云莞宅邸的时候,曾御史不经意撩开了车帘,便看到府宅上,简单低调的两个字“云宅”。
他瞬间愣住了,不由得想起,一个时辰前,管事回去的时候,曾说起云莞与莫听雪关系十分亲密之事,当时还觉得诧异,却并不细想,在这一瞬间,他如同打通了七经八脉一般,催着车夫道:“快!快回府!”
曾御史府上的马车,再次出现在云莞府门前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彼时,云莞刚从刑部尚书朱大人的府上回来,自然,是为酒坊被砸一事。
朱大人的态度,倒是比较圆滑,云莞上门的时候,甚至还为朱成贤之事道歉了一番,而后主动提及赔偿之事,在云莞计算好的账单上,主动加上了一些抚慰金,最后还和气地送云莞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