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双全和云满福两个兄弟,如今都住在云家,不论是在地里干活,还是帮云莞处理一些事情,比谁都积极,因此,成长得也非常快。
这一日,两人终于等到了日日忙碌,几乎不见踪影的云莞:“阿莞!”
云莞这几日一直在田间地头忙活,脸蛋都被晒红了一圈,见到两人略微着急的模样,笑了笑,走过去:“九哥十一哥,怎么了?”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阿莞,我们前两日听到你与陶伯的话,之前纸坊被淹了,各地都无法供货,而原先造出来的纸,也未曾运送出去,我们两人合计了一番,就是,你若是再做纸坊,我,我们便来帮你。”
陶伯已从江北回来,云莞前两日确实与陶伯说过此事。
此前洪水未退,她也一直忙着家中的事情,去信给各地的合作上申明无法供货的缘由,加上人手不够,曾经的造纸工人,伤亡半数,纸坊无法开工,但这是无可奈何的。
如今,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连地也耕种了下去,至少秋收有了一定的保障,纸坊也当重新建立起来,不仅是为了自家的生意之事,也为了与周修文约定的赈工之事。
云莞原本便打算这两日便召集原先的造纸工商议一番纸坊重启的之事,如今云双全和云满福主动来说,她沉吟了一番道:“九哥十一哥稍等我一下,今日傍晚等陶伯回来,咱们好好商议一番,对了,可否请你们去将原先在纸坊干活的人召集起来,若是大家今日酉时太阳落山之后有时间,便说我想请大家来商议一下纸坊重启之事,若是有人不愿意来,便不必勉强。”
云双全和云满福听罢,眼前一亮,立刻答应下来:“阿莞放心,交给我们去做,你快去休息休息,这样热的天,都快要中暑了。”
云莞笑应了下来,两人便兴奋地跑开了,云莞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声笑了笑。
到了晚间,原先在纸坊干活的二十几人,全部被云双全和云满福叫了过来。
一听说云莞要重新修建造纸坊,最高兴的莫过他们,即便做了一日的活,疲惫非常,却谁也没有落下。
造纸是他们唯一会的一门手艺,这手艺,是云莞给的,也是她让人手把手教出来的,是除了耕地种田之外,最好的谋生手段。
随着太平书画纸声明在外,甚至销往了西甸国,他们便越发为这门手艺感到骄傲,谁也不愿意丢弃,得知云莞想要重新建立纸坊,甚至顾不上吃晚膳就匆匆跑来了。
云莞便与大伙儿说了一遍重建造纸坊的事情。
“太好了阿莞,我最舍不得丢掉这门手艺,我每次想起纸坊被毁,心里便非常可惜,这下好了,咱们又可以做书画纸了。”
“这次一定要选一个好地方,如今粮食也差不多种完了,咱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加把劲一定能将这段时间耽误的活给补起来!”
“对,把先前落下的,便是不睡觉也要补起来,供应给别处,绝不能让书画纸做不下去!”
有人红了眼眶:“我以为纸坊不做了,我一直不敢问阿莞。”
“我也是,我便怕,问阿莞,结果听到纸坊以后再也不做的消息。”
云莞笑了笑:“做是一定要做的,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更好。”
“对!要做得更好!不仅把咱们的纸买到别的城池,卖到西甸,日后还卖去南苍国!让天底下的人都能用上太平书画纸!”
一群人讨论着,便又热火朝天了起来,越说越兴奋,有人主动提出,虽然如今纸坊还没有修筑起来,但可以先去山上割草,前期的一些准备,能做好的便先做好,有人主动提出去联络懂砌墙的人修建纸坊,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方兴致勃勃地离开。
陶伯瞧着一帮人重新恢复了生机,含笑道:“经此一番,这些年轻人,都更加有毅力了。”
云莞低声道:“殷忧启圣,多难兴邦,经历过生死的大难,便会越发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陶伯轻叹了一声,云莞含笑道:“这段时间,家里生意也渐渐开始启动起来,红颜坊的生意,只怕还要让莲儿姐姐多看顾一些。”
因为桃花不在了,云珍儿帮顾着去忙彩丝阁的生意,能顾得上红颜坊的时候便少了些,好在陶伯的女儿陶青莲此前一直在红颜坊帮云珍儿,她继承了陶伯的生意经,自有一套买卖和管人的手段,交给她,倒也让云莞放心。
陶伯笑道:“云姑娘客气了,莲儿能帮上云姑娘,是她的福气。”
陶伯的女儿陶青莲这段时间便一直在红颜坊忙着,父女两人都在替她奔波,反倒让云莞有些过意不去。
待送走了陶伯,云莞才揉了揉眉心,这两日大约在太阳底下晒多了,即便带着帽子,还是中了些暑气,云莞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她正转身要回房里,便见萧韫之不知何时来了,正倚在门边,不知看了她多久。
云莞撅了噘嘴:“你何时来了?”
萧韫之并未答话,过来牵着云莞的手,仔细瞧了瞧她,又摸了摸云莞的额头,皱眉道:“明日不许去地里了。”
云莞张口想反驳,萧韫之抬了一下她的下巴,云莞话还没出口,嘴巴便被强行闭上了,萧韫之道:“阿莞若是不听话,我便将你拘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云莞没再反驳,闷闷地哦了一声,而后又道:“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