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之嗤笑了一声,已知晓云莞想做什么,但他道:“在西甸,没有比皇都更有钱的地方。”
云莞眨了眨眼:“皇都毕竟是皇都,风云际会之地,我初来乍到,毫无人脉,若是燕公子能拿下西甸皇
都郊外或者外城的地盘,自然比任何地方都好。”
毫无人脉?
燕行之瞧了一眼纵容着云莞胡说八道的萧韫之,道:“本公子当然能办成,若云姑娘打算与我一九分的话。”
萧韫之嗤了一声,将一块牌子丢到燕行之的怀里:“北方的生意,分你一路。”
燕行之将玉色牌子放在手里翻看了两遍,“扶疏公子大方,成交!”
云莞眯眼道:“两年之内,我要连本带利看到成效。”
燕行之勾了勾唇,举杯道:“如此,合作愉快。”
两日之后。
石城外的玉神寺,灯火微弱。
西甸人鲜少信佛,这供奉着玉神的寺庙,也并不是佛寺,只是一座规模不小的、供奉着石城人崇拜的玉神的庙宇,有十来个非僧非佛的人居住其中,但白日时候,此处却非常热闹,各地来石城探宝赌石之人,几乎都会来此处祭拜玉神,以祈求玉神保佑,赌得好玉。
申时三刻,日头西斜,往日这等时候,玉神寺内依旧香火萦绕,但今日却早早关门谢客。
此刻,庙宇的大堂内,放着一堆袋子,萧韫之双手环胸,靠在一根木柱边,闭目养神。
忽而,庙外传来脚步声,少年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司马长良带着“云莞”和一批人进来,大方道:“杜公子久等。”
萧韫之扬了扬眉,跟在司马长良身后的“云莞”眼前一亮,“兄长!”
说罢,便快步冲到萧韫之的面前,站在他的身后。
司马长良也并不阻拦,扫了一圈寺内大大小小数百个袋子,唇角浮上一抹满意的笑意:“杜公子好安排。”
萧韫之笑而不语。
司马长良扫视了一圈,道:“杜公子与我说,万两硝石,每袋两百斤,如今这般,也不够数啊。”
萧韫之道:“二爷不如先验货。”
司马长良手一挥,身后立刻有几人出来,往那一堆袋子而去,打开袋子。
然而袋子一打开,却并非白色或者灰色的硝石,而是黄色的泥土。
司马长良脸色一变:“杜公子何意?”
萧韫之轻笑了一声:“二爷与北丘的合作,可还愉快?”
司马长良闻言脸色大变,几乎脱口而出:“你不是西甸人,不是杜家人,是你东澜人!”
萧韫之笑而不语。
“你究竟是何人!”司马长良脸色阴沉道。
“我是何人二爷无须知道,只是,你与北丘人此番合作,怕是要泡汤了。”
萧韫之才话落,司马长良身边之人便立刻抽出刀剑,朝着萧韫之扑了过来。
萧韫之神色微凝,眨眼间,腰间的软剑霹雳而出,挽出一道剑花。
一时间,玉神寺中短兵相交,刀剑声音作响。
司马长良一介商人,武力自然比不上萧韫之,且论起古武,东澜在诸国之中实力最强,武学之高深,非其余三国所能比拟,这次,司马长良本就将大量的人力放在了龚存文处,此番前来与萧韫之交接,不过带了七八十人,且都不是武力高深之人。
而萧韫之这边虽然只有十余人,却人人都是精挑而出,以一当十。
两刻钟之后,日头西斜,西天只剩下一片残阳的余晖,司马长良带来的人,全部被萧韫之的人制住。
司马长良自然也逃不出去。
“你究竟是何人?”被麻绳捆住,司马长良几乎不曾这般狼狈过,恨不得吞了萧韫之。
萧韫之冷笑一声:“二爷放心,我不伤你性命,你便在此处稍作停留,一个时辰之后,想必也会有人来救二爷,届时,二爷自可随意离开。”
司马长良猛地反应过来:“你的目的是龚先生!此番是为拖住我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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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韫之含笑不语。
司马长良大骇,此时终于明白了萧韫之的来意,此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甚至放出的硝石,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乃至从开始在赌石场上出现。
想到此人是东澜国人,而显然已经晓得西甸与北丘的合作,司马长良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你究竟何人,到底为了龚先生而来,还是为了北丘?”
萧韫之并不回答司马长良的话,声音微冷:“二爷不妨给西甸皇帝带句话,东澜与北丘虽在战时,但有镇远侯在一日,北丘便踏不过淄州,今日尔等与北丘合作,提供军火,假以时日,东澜缓过气来,这笔账,却该好好算一算。”
司马长良目眦欲裂:“尔等猖狂!”
可惜,他才骂出了这么一句,便眼前一黑,被萧韫之一手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