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些舍不得我家小福星啊。”少年眼眸含笑,却不同于往日的慵懒风流,眼眸还是一样的眼眸,却更显几分温柔缠绵。
便是那语气,笑意之中也带着一丝轻叹。
云莞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热,心跳也不听话的变快了,心里暗道这厮又用美色误人,眼珠子却乱转:“有什么舍不得的。”
少年低低的笑声如碎玉相击:“自然舍不得我家小福星的气运,怕离得远了,久了,便沾不到一点了。”
云莞:“……”
她毫不客气地朝着萧韫之的鞋面踩一脚过去。
萧韫之却半点也不躲,还笑得挺开心。
云莞想跟他打架了。
“好了,不闹了。”萧韫之撸了一把她的发顶,给人顺毛,神色认真了几分:“我不在的话,生意上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便去萧府找二叔二婶,若去陵阳城,莫要单独去,至少带上你二哥,若是遇事儿,着人去卫家说一声,碰上不要脸不要命的,直接告上官府,找咱们县丞大人,我留了个人在你身边帮衬着,但自己也要小心些,小姑娘家家,别以为自己学了点拳脚功夫就谁也不怕了。”
“知道了知道了!扶疏公子怎么变成了个啰嗦的小老头!”云莞嘴上嫌弃着,但心里是实打实地感到温暖与感动,她本不是个煽情的人,也讨厌这种煽情的叮嘱,大约是因为前世时候,许多事情都是一个人独自扛过来的,这一年来,与萧韫之认识之后,许多事情,萧韫之都陪着她去做,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萧韫之也不知瞧没瞧出云莞的情绪,是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小没良心的。”
“两个月的分成不给你了!”云莞瞪眼道。
萧韫之失笑:“给也不要,都给你了,算买酒的。”
“嗯?”云莞懵了,“什么买酒?”
萧韫之道:“要拿走几坛好酒,贿赂人。”
湘州的那位神医,想要请人出山,也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人家什么也不缺,就好一口酒。
云莞:“……”行吧。
她虽不知萧韫之去做什么事情,但能让萧韫之带上礼物去见的,想必也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人,但她也并没多问,还非常大方地带萧韫之去了酒窖。
“这可是三个月前酿的新酒,还没有拿出去卖过一坛,保证这世上无人喝过这样的味道,喏,给你带走了,拿去贿赂人最好呢。”
萧韫之扬了扬眉:“新酒,我还没喝过?”
云莞撅了撅嘴,有些肉疼:“只有一小缸,才五十斤呢,不太好酿,做了好久才留下这么一小缸,原打算下个月拿去市场上试试水呢。”
萧韫之闻言开了酒坛,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香味醇厚,还没有入口,便知道,是上等的好酒。
“好酒!”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云莞扬了扬下巴,颇为骄傲:“自然,我云莞酿出来的酒,有哪一坛不是好酒。”
瞧着她得意的神色,萧韫之莞尔。
云莞虽然肉疼,却还是拿了一坛新酒出来给萧韫之:“看在你等不到上市的份上,拿了新酒给你践行,顺便让你带一坛上路。”
萧韫之神情愉悦:“我家阿莞这样大方?”
“毕竟要收银子的。”云莞睇过去一眼。
萧韫之一顿,哑然失笑。
明着说是给萧韫之践行的,结果云莞自己比谁喝得都多。
这酒味道纯正,比千山酿更加细腻醇厚,韵味悠长,说着给萧韫之饯别,自己倒喝得不亦乐乎,半坛下来,人已醉得晕晕乎乎的。
萧韫之哭笑不得,抢过云莞的酒杯,不给她再喝:“小酒鬼。”
云莞自然不肯,萧韫之已经领会过少女喝醉之后有多么胡搅蛮缠,酒杯被拿走了,云莞自然不肯,去抢自己酒杯。
萧韫之自然不肯给他,轻轻扬手,脚背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木柜子的顶上。
云莞气得不行,一连气得踩了萧韫之好几脚。
今次,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脾气比上次大多了。
萧大公子能怎么办呢,自然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
“好了好了,等我回来再喝,先回去休息。”他颇有耐心地哄人。
可谁知,清醒的时候,云莞什么情绪也没有,却在喝醉了的时候,你听不得离别。
“你连走了几个月也不让我喝酒!萧扶疏你讨厌死了,我不要跟你告别!”
萧韫之扶着人的手一顿。
却见少女红着眼睛,脸色微醺,眸光不甚清明,却控诉一般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事情,肯定是非常危险的事,你这个人,好多面具,总装作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实则比谁心思都多,这次还不知,会碰上什么事!”
少女眼睛红红的,看得萧韫之心中微赌,声音哑得如含了一把沙子似的:“阿莞……”
云莞晕乎乎的,一阵发泄之后,站也站不稳,双手抓着萧韫之的衣袖,身形歪歪扭扭,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少年,软声道:“萧扶疏,你别去做危险的事情,别受伤。”
“要,要是受伤,就不给你喝酒!”
少女说罢,一个踉跄,撞进了少年的怀里。
萧韫之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酒窖的墙壁上,旁边一个巨大的酒缸,恰好将两人的身形都拦住了,也挡住了落日之后,本就昏暗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