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的家仆拿着木棍赶过来,但看到萧韫之和他身后的人,却都迟疑了一下,而后齐齐冲了上来。
不过区区家仆,还不待萧韫之出手呢,他身后的灰衣人便两三圈将那些家仆全部打倒在地,个个痛哭狼嚎,虽站了起来,迟迟不敢上前。
孙万钱气得跳脚:“云莞,你做什么!”
“还不上去,给我将人赶出去!”
萧韫之站在云莞的身边,抱着胸,悠悠然道:“谁敢上来?”
他一副给云莞撑腰的架势。
“萧扶疏,你莫要欺人太甚!”孙万钱怒道。
“欺负人?”萧韫之摸了摸下巴:“爷今日还就欺负你了如何,就许你欺负我家阿莞,还不能让我还手,怎的,道理都是你孙万钱的?”
萧韫之说罢,对云莞道:“阿莞,尽管出气,出完气了,咱们再回家!”
“云莞!”孙万钱大叫。
孙柳儿也哭着尖声道:“扶疏公子,你怎能这样,你怎么能助纣为虐,跟云莞那个贱人在一起!”
萧韫之眉头一皱,脚下一踢,不知何时,从桌上掉落在地的一个苹果,便被她一脚踢往了孙柳儿嘴上。
孙柳儿惨叫一声:“啊……”
少年眼里多了几分少见的戾气:“闭嘴,谁给你的胆子骂我家阿莞!”
孙万钱一手扶住女儿,双目赤红:“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云莞幽幽道:“孙老板做人不厚道,砸了我家的生意,你怎么搞我的,我便怎么搞回来。”
“我何时砸了你家的生意!”孙万钱大叫起来。
“哼!敢做不敢当么?抢了我的买卖,断了我的货,让人去彩丝阁捣乱,毁了我的材料、布匹、刺绣,在往远一些,你怎么在别处断了我千山酿的生意,本姑娘大度,不跟你计较怎么多,单说今日,你砸我,我砸回去就是!”
“听见了么?”萧韫之往旁边瞥了一眼,瞧向几个跟来的灰衣人,一副“助纣为虐”的模样:“阿莞怎么说,便怎么做。”
几个灰衣人都是萧府的暗卫,平日专门跟着萧韫之的,闻言虽是面无表情地应下来,心里却无语得不行。
大公子怎么那么像话本里被助纣为虐的妖王?
“你们……”
孙万钱差些被萧韫之这副模样气得吐血,“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孙万钱话还没有落下,云莞便扬手,“砸!孙老板这院子里,不少值钱的东西吧,全都给我砸了个干净!”
云莞话落,几个灰衣人身形一晃,一时间,孙府的院子里,便知传来瓷器被砸烂的声音。
孙万钱是商人,府上不少好东西,便是摆着的瓷器,随便一个,都是价值非常的。
瞧着东西被砸,孙万钱肉疼得不行,一会儿去护着这个,一会儿去护着那个。
“别砸!”
“别砸啊!”
“臭丫头,你简直欺人太甚!”
萧家的暗卫都是练家子,孙府的护卫根本拦不住。
不紧拦不住,一上去,一个棍子打过去,打碎的都是自家老爷珍爱的玩意儿。
“别砸,别砸!”
“哎哟喂,我的宝贝啊!”
云莞便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萧韫之抱胸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直到一个院子都被砸得稀巴烂之后,院子里的动静,才终于停下来。
孙万钱狼狈不堪,满脸怒火地看着云莞和萧韫之:“你们当真以为,我孙万钱不敢将萧家云家如何是么?”
云莞冷冷地看了孙万钱父女,道:“我这个人做生意向来讲究和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一开始,便是你们先来招惹我,孙老板不厚道,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今日便将话放在这儿了,我云莞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你们生意场上搞的那一套,别以为我年纪小便什么也不懂,若真玩起来,孙老板这会儿恐怕要带着你家的账本去陵阳城府衙走一遭了。”
孙万钱听着云莞嚣张的话,气得胸口起伏,正要开口大骂,云莞唇边笑意冷峭,幽幽道:“当初高胜父子还在陵阳城的大牢里呢。”
孙万钱震惊地看着云莞,脸色发白。
孙家家业大,今年开春之后,府衙查账查税查得厉害,若是萧家助力,真的未必不能给云莞提供什么整死他的证据。
云莞笑了笑,杏眸里的冷意散去了不少,换上清亮的笑意:“当然,孙老板倒也不用担心,怎么说,都是一个镇上的,低头不见还抬头见呢,我倒也不是非要那么做得这样绝,毕竟我年纪小,还想积点福呢,就看孙老板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想怎么样?”孙万钱咬牙切齿。
然则,心中更多惊骇,瞧着云莞笑眸弯弯,无法将她当城一个年仅十三的小姑娘。
他慢慢恢复了冷静,也确然觉得这段时间的怄气,有些意气用事了,说起来,人间至味和他商业上的冲突,也并非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他将太平镇的商业场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人间至味一起来便异军突起,想直接打压,再加上后来的诸多事情。
他没想,云莞竟然敢直接跑上门了,跟萧家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牢固亲密。
孙万钱的生意能做到今日,也不是个蠢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
云莞耸了耸肩,笑眯眯地道:“我还是觉得和气能生财,孙老板觉得呢?”
孙万钱脸上的肉抖了抖:“云姑娘说得是,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