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惊疑的声音,这就为难了。
摘花楼的主人李黛黛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却风韵犹存,妩媚又多情。
卫宁这帮陵阳少年,可算是摘花楼的常客,每个月不去个十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这些人浑是浑了些,但也不会不明事理地带个小姑娘去摘花楼这样的地方,尤其云莞年纪还这样小。
可惜,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耐不住云莞三寸不烂之舌和激将法,最后找了个衣裳让她乔庄成了卫宁的朋友,就带着她招摇大摆地进了摘花楼。
白日的摘花楼,人不多,卫宁是熟客了,一进去李黛黛就迎了上来:“哟,卫公子来了,您可好几日未曾来我摘花楼了。”
卫宁咧嘴一笑,极为大方:“黛黛姐,今日这不是来了么,老规矩,叫上咱们摘花楼的第一琴,让小爷的好友,好好大开眼界。”
卫宁说着,一手拿了两张银票递过去,一手将云莞推了出来。
李黛黛瞧过去,便见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卫宁的旁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左右看着楼里的场景,充满了新奇。
李黛黛阅人无数,一看便知道,这“少年”定是第一次来摘花楼这样的地方。
虽然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但来摘花楼,十二三岁的也不少,李黛黛掩唇笑道:“行行行,卫公子等着。”
很快安排好了一间包厢,五六个少年,叫了摘花楼第一琴的姑娘在帘后弹琴。
轻声优雅,如泣如诉,缠绵悱恻,然则这些少年做的却不是什么风月事,反倒是聚在椅子投色子喝酒,叫呵声已盖过琴音。
云莞:“……”
卫宁跟她吐槽了一顿摘花楼的酒不够好喝,又介绍了一下摘花楼的情况之后,便跟那群少年投色子找乐子去了,云莞无奈,跟卫宁说了一声,便出门去找李黛黛去了。
白日的摘花楼,生意不如何,李黛黛正在阁楼上浅酌小酒,楼里传来乐音阵阵,却不见靡靡之色。
趴在栏边看着车水马龙的少妇,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忧色。
云莞走过去,含笑道:“李姑娘。”
李黛黛转回头,便看到跟着卫宁来的少年,正含笑看着自己。
她一副慵懒姿态靠在栏杆上,风情又妩媚:“哟,小公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云莞淡淡而笑,对李黛黛刻意表现出来的妩媚风情并无异色,反是在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我可不是来喝花酒的,李姑娘,我是来找你谈一笔生意的。”
萧韫之回来时,并没有看到云莞。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那丫头便不是一个能停下来的主,定是跑出去做生意了。
客栈里还留了一个萧家的暗卫,萧韫之招人出来询问:“阿莞呢?”
暗卫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萧韫之一见,便知道肯定是有事,淡淡地撇过去一眼:“还不说?”
暗卫憋了好一会儿:“大公子,云姑娘她,她去摘花楼了!”
“摘花楼?”萧韫之一愣。
暗卫立刻将云莞如何用激将法刺激卫宁说不敢带她去摘花楼的事儿说给了萧韫之听。
萧韫之听罢,被气笑了:“这丫头!”
“是卫公子带去的。”
“行!我知道了!”萧韫之冷哼一声:“爷瞧着是卫子晏皮痒了!”
话落,一阵风而过,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李黛黛是个爽快的人,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已经与云莞谈成了一摊生意,云莞也自爆身份。
红尘中人,没有许多约束,相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李黛黛反而更喜欢云莞这样爽快聪明的小姑娘。
萧韫之到的时候,李黛黛正与云莞谈笑风声,说的还是萧韫之那些风流韵事。
云莞终于确定,扶疏公子花名在外,全都是子虚乌有,据说李黛黛所言,这人压根连摘花楼都没有进来过,名声传得这样大,还是因为那张脸,实在太惹姑娘家春心萌动,编出了不少风流韵事、坊间佳话。
云莞忍不住乐了,不知为何,心里的欢快莫名多了许多。
李黛黛笑道:“若是哪天扶疏公子能光顾我这摘花楼啊,我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呢。”
李黛黛话音刚落,云莞便瞥见瞥见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摘花楼内部忽然传出的无数姑娘的呐喊。
“扶疏公子!”